喘吁吁地說:“帕甲大人,到處找你找不見,你怎麼在這兒啊。”
“什麼事兒?”
“恭喜大人,達札攝政王下了佛旨,您被任命為市政衙門的長官了。”
帕甲並不意外,他哼了一聲。
“您趕緊去噶廈議事廳吧,各位大人都等著呢。”
帕甲從懷裡掏出一卷藏鈔塞到官差手裡說:“你去回話,我馬上就到!”
“謝大人。”官差說完,退了出去。
帕甲仰起頭來,衝著天空吼叫:“蒼天啊,阿爸,佛菩薩是公道的,我才不信命裡註定,我才不信該死的等級制度,我不服,就是不服!……我到拉薩,今天,就是今天,我成為了貴族,不,是上上等級的大貴族……”他說著,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帕甲站在空曠的院子中間,顯得很孤獨!
做了一個月市政長官的帕甲好不神氣,他今天來到布達拉宮的小佛殿裡等待達札管家的召見。小佛殿裡酥油燈閃閃爍爍,搖曳不定,很神秘。他見達札管家從裡面出來,趕緊上前,關心地問:“管家老爺,聽說達札活佛最近身體不太好?”
“身體還好,就是有些憂鬱。”管家答道。
“活佛功德圓滿,怎麼會憂鬱呢?”
“佛爺做了個夢,夢裡他在新修的經堂裡講經,正當佛爺口吐蓮花之際,突然經堂裡的一根柱子斷了。”
“這是不祥之兆啊。”
“佛爺也是這麼說的。我明白,有個人,佛爺心裡一直不踏實。”
“是扎西頓珠吧?”帕甲試探地問。
“熱振雖然被除掉了,他的勢力也土崩瓦解了。可是,以扎西為首的大小貴族心裡並不順服,現在僧俗各界都念著他的好呢。所以,佛爺吃不香也睡不香啊。”
“扎西的確是個後患。”
管家笑了笑,故意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沙漠裡灑下一盆水,草原上飄來一朵雲,估計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對扎西不能不防啊,這個人詭計多端,太危險,必須斬草除根。”
此話正中管家心意,他問道:“他人已經離開拉薩了,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德勒府的少爺白瑪就要迎娶康薩老爺家的女兒,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這是好日子,我得給康薩噶倫賀喜去。”
“對扎西來說是好日子,對我們來說也是好日子。”
康薩府內外熱鬧非凡。府門口,一位喇嘛率領著男方家族迎親的男子馬隊,早已等待在那裡。喇嘛手持一杆繪有神秘的九宮八卦圖的“絲巴霍”小旗,驅鬼逐怪。一匹懷有小駒的牝馬是新娘的乘騎,新郎乘騎的那匹公馬也配好了精美的鞍具。
央宗正坐在房間裡,她已經是一身盛妝,梅朵給她梳妝打扮,她拿起一件首飾往央宗身上戴。央宗攔住她說:“這麼貴重,我不能戴。”
“有多貴重?你是康薩府的女兒,這個配得上你。”
“小姐,你和老爺能把我嫁給白瑪……我已經奪人所愛,再要這些東西就太過分了。”
“不是要,是我送你的,我們姐妹一場,就算留個念想,戴上吧。白瑪就要來了,我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他接走,不然,他會怪我的。”
央宗抑制不住,眼淚流下來,她一把將梅朵抱住,難過地說:“我不嫁了,我要回西康。”
“傻妹妹,說什麼呢?你要不嫁了,白瑪的心就傷透了,我的心也就傷透了。”
“小姐,你對我好,我對不起你。”
這時,門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白瑪帶著迎親的隊伍進來了。梅朵衝過去攔住他說:“還沒打扮好呢,白瑪哥,你轉過身去,不許偷看。”她拉著白瑪的胳膊,白瑪半依半從地把身轉了過去。
梅朵回到央宗身邊,替她擦淚補妝,她端詳著央宗,滿意後才說:“好了,白瑪哥,轉過身來吧。”
白瑪慢慢轉過身來,盛妝的央宗站在他面前,光彩照人,像美麗的度母一樣。央宗嬌羞地低下頭,白瑪有些不知所措。
“傻啦?白瑪哥,看什麼呢?”梅朵開心地問道。
白瑪醒過魂來,從剛珠手中接過一支纏有五色哈達、小鏡、綠松石等裝飾物的彩箭,他將彩箭插在央宗衣領上。
“白瑪哥,我的妹妹就交給你了,以後,你不許欺負她。央宗,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跑回孃家來告狀,看我和老爺怎麼收拾他!”梅朵笑著說。
“梅朵小姐,我把新娘接走了……”白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