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蚊吶一般,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假洋鬼子說的。
“哦,原來如此,那華界又是樣子呢?”
唐浩然的反問讓蔡紹基一啞?
華界樣子?
儘管內心有了答案,但蔡紹基卻說不出來,至少當著唐浩然的話說不出來。
“我聽說咸豐年間小刀會暴動,上海人民不顧一切、湧進租界躲避戰火,使租界人口暴漲了幾十倍,租界房價騰漲數十倍,再到後來許多士紳為躲避戰亂紛紛湧入租界,而後來發亂平定之後,許多士紳又遷回原籍,租界房價大跌,可沒過半年,遷出的人又遷了回去,吉昌,你住在租界,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為?為老百姓寧願住在租界,也不願意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蔡紹基沉默著,他便是屬於那種寧可住在租界中的人。即便是現在他於天津置辦的家業。亦是天津租界。而非華界,為更願意住於租界?除去華界貪官汙吏橫行,匪禍時而發生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突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曾於幾年前於《申報》上看到的一篇文章。
“上海各租界內,街道整齊,廊簷潔淨。一切穢物褻衣,無許暴露。塵土拉雜。無許堆積。偶有遺棄穢雜等物,責成長夫巡視收拾。……街面偶有缺陷、泥濘之處,即登時督石工為之修理;炎天常有燥土飛塵之患,則當時設水車為澆灑;慮積水之淹沒也,則遍處有水溝以流其惡;慮積穢之燻蒸也,則清晨縱糞擔以出其垢。”
或許對於許多人來說,正是因為租界內良好的環境吸引著他們,他至今仍然記得初回國時的於國內的百般不適,而首推者即是其中衛生不盡人意。
抬頭朝著門外看了一眼,突然唐浩然凝重的沉聲道。
“說實話。租界對於我們而言,無疑是一種恥辱。國家的、民族的恥辱,但是,在另一方面每一個人都向往著更好的生活,司法的清明、治安良好、環境的整潔,你問我對仁川特區有規劃,我想,這就是我對未來特區的規劃……”
想到四年後的那場戰爭,唐浩然的心頭微微一沉,看著曹吉福繼續說道。
“當然,更準確的來說,我希望把仁川華租界以及特區打造成為一個“模範殖民地”,與英國在中國的殖民地香港以及上海租界一決高低!”
唐浩然的話讓蔡紹基抽了口冷氣,詫異的看著唐浩然。
“殖民地!”
“沒錯!”
唐浩然鄭重其事的說道。
“或許,朝鮮是中國之宗藩,但對於我來說,統監府直管的特區以及華租界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屬於我們的殖民地,我們可以在這裡規劃一個屬於我們中國人自己的現代城市,用最新科技規劃建設華租界,”
蔡紹基聽著;神情越發凝重;面無更無一絲笑容,有的只是滿面的震驚,他之所以選擇留在朝鮮,而不是去臺灣,正是因為唐浩然給他的感覺與袁世凱截然不同,只不過在今天之前,他只是感覺唐浩然的新政與洋務定然不同,可究竟是地方不同?這個問題一直埋於他的心間,不過從其吩咐下來的工作中,雖可窺見一二,但依有些不解,而現在,隨著他的這句“殖民地”,卻使得他瞬間明白了新政與洋務的不同。
“朝鮮這地方遠離中國,雖是中國之藩,但卻絕非殖民地,這意味著這裡既遠離中國法律,不受中國律法影響,又因其之“特殊”亦不受朝鮮律法所轄,所以在這裡,我們可以仿效歐美,建立現代化的城市管理模式,甚至建立現代司法體系,商人來此經商既不受貪官汙吏勒索,亦將受清明司法的保護,他們可以在這裡建立公司、工廠,可以在這裡安居樂業,抄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至少在特區以及朝鮮的華租界是絕不會出現在的!”
即便是仍受中國傳統影響的仁川華租界,亦倍受華商推崇,而一個建立在商人自治基礎上的特區呢?
“在特區內,或許特區公署會行使部分權力,但是,我認為特區事務應由區內租地人議決規定……”
“唐大人,您是準備仿效的上海租界的租地人會制度?”
蔡紹基對上海租界內的租地人會議並不陌生,他甚至還曾特意研究過租地人會議決議市政為市政建設帶來的諸多益處。
“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上海租界是一個成功的典範,至少是租界管理的典範,即便於我國於仁川設立華租界亦效之各國租界,而仁川特區雖無租界的之名,但卻有租界之實,所以租界的運營、管理以及建設上向他們學習,自然再適當不過,當然,特區與上海租界亦有所不同,畢竟,這裡地處相對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