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區的民眾生活是在倒退,相比於沉重的稅負,總督府在民生上的投資少的可憐,所謂的教育也是旨在推廣“俄羅斯化”的教育,至於教育能否起到作用,並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對於俄國人而言,他們需要的僅只是一個“斯拉夫化”的總督區,至於總督區的未來。卻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甚至為了所謂的斯拉夫化,總督府更是頒佈了命令,要求市街的廣告、招牌必須以俄文為主,就像這老市街一般——放眼望去那一棟棟日式的街鋪前懸掛的無不是斯拉夫文字的招牌與廣告。雖是如此,並不妨礙市街的繁華,即使是在深夜時分,這街道也總會熱鬧非常——總能見到喝醉的露國水兵,不過現在,這街上卻顯得很是冷清。
空蕩蕩的街道上,幾乎見不到什麼路人。而之所以會如此的靜寂,完全是因為“霄禁令”——兩個月前。前天皇的死訊傳至尼古拉總督區,一時間,謠言四起,在人們獲得天皇臨終前的遺願是葬於日本時,人們紛紛走向街頭,依如俄羅斯人一般舉著“沙皇小爸爸”的畫像,希望沙皇能夠仁慈的同意明治天皇的遺願。
或許,他們曾因天皇的軟弱而悲憤不已,但現在,他們卻希望去世的前天皇能夠安葬於皇家的陵園之中,落葉總要歸根,同樣他們相信“沙皇”會同意這一小小的請求。
可他們的舉動顯然被誤解了!
請願被當局視為對帝國權威的挑戰,在理所當然的鎮壓之後,面對數十人死傷的結果,抵抗幾乎在一夜間席捲了整個尼古拉總督區——針對政府、警察所等機構的炸彈襲擊,對鐵路的破壞,而深藏於山區的,幾年來銷聲匿跡的抵抗組織,更是四處出擊,襲擊警察、搶劫軍械庫,一時間,抵抗的浪潮大有席捲日本的勢頭。
面對突如其來的抵抗,聖彼得堡並沒有表示退讓,先是拒絕睦仁安葬於尼古拉總督區的要求,隨後又將其公爵之位傳於其長女,對於日本人而言這種“逾越”無疑是一種汙辱,頓時引發的更為強烈的抗議,但是和平的抗議換來的是進一步的彈壓,彈壓換來的又是抵抗的激烈,就這樣,鎮壓與抵抗的在列島上激烈的對抗著。
鎮壓與抵抗在過去的一個多月裡,似乎成為了新年唯一的主題,而隨著全面霄禁令的下達,原本看似熱鬧的城市,每到入夜之後不可避免的陷入冷清之中,只有少數擁有通行證的人,才能夠在這樣的霄禁令下的外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無論是否情願,他們只能呆在家裡。
掛著“原騰書店”招牌店鋪雖說掛上了門板,可門板縫裡卻透著些橘色的光線,和往常一樣當原騰一盤點完書店裡的各種圖書後,已經晚上八時許,一如既往的他從櫃上取過一份報紙,這是晚上剛剛送來的晚報。
報紙是目前全日本僅有的幾份日文報紙之一,實際上,現在已經有人提議禁止日文報紙,而提出這一建議的並不是露國人,而是日本人,不,而是尼古拉總督區的原住民或者說是和裔居民,那些人言道著“漢字日文假名的無用論”,鼓吹著“斯拉夫字母的先進性”,當然,總督府並沒有同意這一請求,但誰知道將來……就像這原騰書店的招牌一般,最為醒目的還是俄文,至於漢字字樣則以小字的方式寫於一角。
“真是一群數典忘宗的傢伙……”
嘴裡這般輕喃一聲,原騰又繼續翻看著報紙,報紙的頭條赫然是“與中國談判陷入僵局,恐戰事不日將起”的新聞,這並不是什麼新聞,至少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日本大大小小的報紙都在談論這個,甚至人們有平素閒聊的時候,也在談論著這一話題,與中國東北當局的談判,實際上是從貿易談判開始的,更準確的來說,是符拉迪沃斯託克的港口使用談判。
談判始於去年,受益於《中俄鐵路互惠條約》在鐵路條約要求下,無論是中國的列車駛往符拉迪沃斯託克,亦或是俄國的列車駛過中國,費用都是極為廉價的,也正因如此。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符拉迪沃斯託克港幾乎相當於黑龍江、吉北地區的出口港。可是相比於廉價的火車過境費。港口的使用費卻是條約的一個“漏洞”——多年來,中國的商船一直支付著昂貴的港口費。
而談判從一開始的中國要求引用互惠條約,獲得與俄國商船的同等地位開始,到最後甚至涉及到了中國在尼古拉總督區以及遠東地區的商品銷售權,結果雙方的談判分歧越來越大,而在談判中,中國更是指出了尼古拉總督區的關稅問題——其要求沿用早被俄國人廢除的舊約,也就是日本亡國前的協定關稅。
當然。中國之所以提出這一點,是因為俄國曾承諾尊重舊日本簽署的舊約,不過在過去的幾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