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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銘傳的話音未落便又是一陣劇咳,孫浤澤一見連忙為其拍背順氣。

“大人,您先躺下來休息,不要說太多話!”

“不,再不說,就來不急了!”

劉銘傳執意固執道,

“再上摺子,請煤礦……咳、咳……”

原本還算順暢的氣嗆了趕來,又一次劇咳比方才更加歷史,在一陣劇咳後;突地悶哼一聲;接著趴在床沿張嘴吐出一口黑血……孫浤澤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喊人喚醫生來,在咳出幾口血後,看著地上的血劉銘傳卻像是心灰意冷似的突然長嘆一聲。

“諸公誤我啊!”

這一聲感嘆後,想到撫臺五年間,京城諸人對自己的牽絆,面呈死灰色的劉銘傳便向孫浤澤說道。

“罷了、罷了……”

他擺著那雙滿是老紋的手,望著孫浤澤,語間滿是無盡的悲哀,那目中滿是濃濃的失望。

“上折請開缺吧!”

翁同龢的書房猶如書庫,圖書充梁接棟。此時翁同龢坐在太師椅上默默的看書,書赫然是近日於國內風行的〈盛世危言〉,而他的得意門生王伯恭則恭坐一旁候著,自朝鮮歸國後,便一直閒於京中,今日老師邀他前來,卻是丟了一個問題於他。

如何作選?

老師給他的問題很簡單——一個往臺灣協辦新政,二是薦他往兩江鹽運衙門,兩者雖不過皆小吏,但小吏卻有小吏不同,前者既有可能功成名就,亦有身敗名裂之危,至於後者,雖為小吏,但鹽吏之肥非常人所敢想。

對於王伯恭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兩難之擇,老師為何會給出這一兩難之擇?難道是為了考驗自己?顯然不是,雖說官運不濟,但王伯恭卻知道自己於老師心的地位。

不知思量了多長時間,王伯恭抬頭看著老師。

“恩師,學生願往臺灣!”

“儀政,你要明白,臺灣有番民四處之危,又瘴氣四生之脅,便是劉銘傳軍旅出身,於臺灣不過數年,仍難免身染瘴毒,每歲數月臥於榻上!”

無論是在翁同龢亦或是其它人的眼中,孤懸海外的臺灣雖已建省,但卻是化外惡地,絕不是為官之地,歷任臺灣道及各縣令,有多達半數死於任上,多年來,官員皆將往臺灣赴任視為畏途。

“學生願往!”

深吸一口氣,王伯恭迎著老師的視線說道。

“恩師遣學生往臺灣協辦新政,自將是於國之大用,學生必不負恩師厚望。”

王伯恭的一番話,說得翁同龢不時的點頭,眼前的王伯恭是他的得意門生,之所以安排他往臺灣,也是因為他的一番私心,在過去的一個月間,他每每翻看唐浩然於臺灣試行新政的條陣時,心思浮動之餘焉不知其間風險,也正因如此,他已經從初時的傾向於推薦唐浩然主持臺灣新政轉為贊同於支援。

辦新政不單是榮差,還是要得罪人,甚至要掉腦袋的差事,思來想去,在諸多人選之中,也只有唐浩然最合適,準確的來說,是最合適掉腦袋、丟官職。

“儀政,你能這麼想,為師很欣慰!”

翁同龢略點下頭,撫須的同時臉上露出些笑容,看著王伯恭說道。

“這於臺灣試行新政,將是我大清開國以來頭等之事,若試行成功,推行全國,他日朝廷於你必然有所重用!”

“學生能有今日全仗恩師栽培!”

王伯恭連忙起身長鞠道,再次坐下時,卻又有些疑惑的問道。

“只是,學生有一點不明。”

“嗯?”

翁同龢看了王伯恭一眼。

“現在臺灣府巡撫為劉銘傳,劉氏為臺灣首任巡撫,其於臺灣推新立政多年間,屢遭言官進言……”

王伯恭自然不敢說,就在去年,面前的恩師還因煤礦一事,對其大加指責,若非無人可用,且又有李鴻章做保,又豈會讓其“革職留用”,恐怕早已“革職待罪”了。

“莫非朝廷有何動作?”

學生的問題讓翁同龢一笑,他撫須說道。

“這興辦洋務為當今第一大事,然興辦洋務不能有損國之利權,劉氏於臺灣損國之利權於先,為師與朝中諸友又豈能忍之?”

即便是在學生的面前,翁同龢依然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全沒有一絲“私人恩怨”,實際上,無論是劉銘傳第一次閒賦,亦或是其於臺灣任上所遭牽絆,其源頭皆在翁同龢的身上,兩人間的舊怨不過只是因一件寶物罷了,但卻早已令翁同龢懷恨在心,更何況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