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觀其變,在名義上他依舊承認是趙王的臣子。
如此一來,孟觀也成為齊王身後的一顆炸彈,但是有了新野公,這顆炸彈失去了威力。因為宛城也夾在襄陽與許昌之間,新野公是孟觀身後的一顆炸彈,令孟觀不至於輕舉妄動。
而齊王得以騰出手來,一心一意對付從洛陽趕來的禁軍。
三、叵測的觀望者
中原即將爆發大戰,北方幽州薊城的王浚卻在擁兵觀望。
一年前,時任東中郎將的王浚與劉振、孫慮等人合謀,在許昌殺害了愍懷太子。賈皇后論功行賞,將王浚轉任為寧北將軍,兼青州刺史,不久又升一級,轉任寧朔將軍、持節都督幽州諸軍事。
王浚到薊城不久,洛陽發生兵變,賈氏垮臺,劉振、孫慮等人被滿門抄斬。王浚暗叫僥倖,假設他當時身在洛陽,必定也已經橫屍街頭;幽州與洛陽有千里之遙,朝廷若不是鞭長莫及,肯定會將他捉拿問罪。從那時起,王浚就產生了挾兵自重的念頭。
幽州是從周朝沿用下來的古地名,偏居東北隅,疆域最大的時候,包括今日的山西省東北、河北省北部、遼寧省南環渤海那部分,還有朝鮮半島的北部。東漢末年,稱據幽州、冀州的軍閥公孫度劃出幽州東部五郡,另立為平州。平州的範圍是遼東半島與朝鮮半島的北部,人跡稀少,《晉書》上說僅有一萬八千一百戶。後來魏、晉兩朝沿用了這種劃分(見第一章西晉全境地圖)。
幽、平兩州向來都是漢人活動範圍的邊緣,是極北荒涼胡狄雜居之處。在春秋戰國時期,此處有山戎、東胡、匈奴,後來匈奴吞併了東胡,山戎被逐漸漢化、消融掉。此處與大漠聯成一片,成為匈奴與漢人僵持、爭奪的地盤。
兩漢時期,匈奴接連遭到漢人重創,四分五裂,逐步向西遷徙退出漢人視野,遺留下來的匈奴殘部緊緊依附於漢人朝廷。到了東漢,東胡的後裔,鮮卑人開始興起,逐漸佔據了匈奴人的故地。東漢桓帝時,鮮卑諸部落在傑出首領檀石槐的領導下結成聯盟,但是檀石槐一死,鮮卑各部又瓦解星散。
鮮卑的勢力西起西域、東至遼東,分為西部鮮卑、中部鮮卑、東部鮮卑三大塊。到了晉初,幽州北部與平州受到東部鮮卑的極大威脅。
東部鮮卑又以宇文氏、段氏、慕容氏三個部落最為強盛。慕容鮮卑的活動區域最為偏遠,在武帝朝,慕容鮮卑首領慕容廆多次試圖染指遼東、遼西,但是在晉朝廷的打擊下始終沒有得逞。
王浚主持幽州軍事之時,慕容廆正在韜光養晦,而宇文鮮卑與段氏鮮卑則正如日中天。王浚於是偷偷與兩個鮮卑部落修好。在此期間,中樞洛陽一直亂糟糟,政變、兵變不斷,無暇顧及他的異常舉動。齊王與成都王的檄文先後傳到薊城,王浚勒令境內按甲寢兵,任何人都不得妄動。
成都王因此對王浚相當不滿,只是一時無力實施懲戒,只好先嚥下這口氣,但也記下了這筆賬。
所謂山高皇帝遠,東北的王浚在觀望,西北關中的河間王司馬顒也在騎牆。
河間王的態度其實很關鍵,當時環繞洛陽的豫州、兗州、冀州、幷州、荊州都已旗幟鮮明地反對趙王,如果河間王掌握之下的雍州、秦州也加入進來,那麼洛陽就徹底被圍死了。萬一趙王軍事失利,根本沒有戰略縱深。
河間王與惠帝的關係比新野公司馬歆還要疏遠,新野公好歹還是宣帝司馬懿的孫子,河間王則是司馬懿弟弟司馬孚的孫子,可以說是宗室疏族中的疏族;河間王的平西將軍一職也與趙王無關。河間王兩無牽掛,所以他選擇立場的唯一標準就是實力強弱,誰的拳頭硬,他就聽誰的。
河間王深居關內,關內關外隔著連綿群山,所以他對關外勤王軍隊如火如荼的聲勢缺乏瞭解。一開始,河間王判斷失誤,決定站在趙王這一邊。當時關內有一個叫夏侯姡У模���H喂�參鶻���牟尉���猿剖逃�罰�苊苴�煊ζ臚跆址フ醞酢O暮願'在始平縣招募了幾千士兵,還不知死活地派人邀請河間王共同起事。
在河間王眼裡,關中就是他的禁臠,所有大政方針都應由他說了算,豈容他人染指?何況始平縣僅在長安西側幾十裡處,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河間王當即派遣主簿房陽、振武將軍張方帶兵殺到始平,生擒夏侯姡Ъ捌淶秤鶚�噯耍�懲吃誄ぐ步滯費�丁:罄雌臚醯氖拐叩攪順ぐ玻�蛹渫躉菇�拐咧此吐逖糲蛘醞躚�Α�
趙王很感動,於是向河間王徵兵。河間王派張方領著關內的雄兵健將去支援洛陽,張方走到華陰,將要出潼關,身後卻有河間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