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怎的會是你?”石韋也故作驚訝之狀。
雖然石韋對這突然冒出的“表姐”沒什麼感情,但想到自己好歹也佔了人家本尊的身體,作為回報,認了這麼一個親也算不得什麼。
那於桂枝見得石韋終於認出了他,不禁驚喜交加,這才敢上得前來,扶著石韋是哭個不休。
“表姐莫哭,咱一家人見面,該高興才是。”石韋好言寬慰著。
熊青葉等左右,眼見著大名鼎鼎的石御醫,竟會在這江邊小鎮意外的與親人重逢,眾人觀此場面,不禁也是唏噓不已。
那於桂枝哭了一陣,卻才想起什麼,忙將自己的女兒拉將過來,指著石韋道:“蓮兒,還不快叫舅舅。”
“舅舅……”
那蓮兒很乖巧的喊了石韋一聲,只是聲音卻十分沙啞,說起話來也似頗為困難。
石韋見狀,方才想起剛才之事,忙問道:“表姐,我這小外甥女莫不是咽中卡了什麼東西,我聽她這說話聲音有些不對勁。”
於桂枝這才猛然想起,急道:“蓮兒她方才餓得慌,偷吃了一個生螺,卻怎想卡在了咽裡,嘔了半天總是嘔不出來,遠志,你不是說你是郎中麼,快想想辦法吧。”
石韋叫蓮兒張開嘴,細細的察看了一番,便即有了應對之法。
他本待詢問一下表姐這些年的經歷,但見蓮兒有疾在身,卻只好暫且放下。
他便安慰表姐莫要擔心,只帶著他們先回鎮裡,想辦法除了蓮兒口中的梗再說。
於是石韋便將蓮兒抱上馬來,又讓手下分了一匹馬給表姐,一行人改道向附近的嬈下鎮而去。
入得鎮子,於桂枝將他們引往自家院中。
這一間破落的宅院中並無他人,似乎只有她們娘倆居住的樣子。
石韋也不及細問,只叫於桂枝速去買一隻肥鵝來。
“肥鵝?買肥鵝作甚?”
於桂枝也沒多想,脫口便問了一聲,忽又想起此時快到吃飯的點,他這表弟許是餓了,想吃鵝肉。
石韋只顧著瞧看自己那新認的外甥女蓮兒,卻也沒注意到表姐的神情似乎有些為難。
於桂枝遲疑了一刻,咬牙道:“表弟且等一會。”
她說罷走入了裡屋,隱隱聽著,似乎有翻箱搗櫃的聲音。
正這時,忽聽得柴門吱呀呀的開了,一個手拎著酒罈的醉漢,搖搖晃晃的跌撞進來。
那醉漢眯眼瞧見石韋等人時,嚇得“啊”的一聲叫,跌跌撞撞的便倒退著靠在了柴門上。
“賊……抓賊啊……”醉漢結結巴巴的大叫起來。
因是石韋此番和州之行,並不想太過張揚行蹤,故而他們這次出遊時,均未著官服。
那醉漢不識他們身份,這般將他們當作賊人的亂喊,頓時便惹惱了熊青葉。
“那裡來的醉鬼,瞎了你的狗眼,休得胡亂嚷嚷。”
說著,熊青葉便揮拳上前,準備教訓下這醉漢。
正當這時,石韋跟前的蓮兒卻吵啞著嗓子喊了一聲:“爹爹。”
爹爹?
莫非那醉漢,竟是表姐的丈夫,自己的姐夫不成?
“青葉且慢。”石韋不及多想,忙將熊青葉喝止。
那熊青葉也被蓮兒那一聲尖叫驚到,未等石韋出口便已停手。
石韋轉眼打量過去,只見那醉漢邋里邋遢,形容猥瑣,大老遠的便能聞到一股酒與體味混雜的惡臭,讓人有種避而遠之的厭惡。
想想桂枝表姐那份姿容,卻與這醉漢極不相配,石韋又有些懷疑這醉漢是否是蓮兒的爹爹。
正當狐疑之時,於桂枝已從裡屋出來,手裡邊多了一支銅釵。
於桂枝一見那醉漢,趕緊上前相扶。
石韋這時才確信此人的身份,心中不免又為表姐感到可惜。
“你這賤fù,怎的把家裡招來這許多賊人,還不快去報官。”那醉漢張口便將於桂枝一頓罵。
於桂枝也不還嘴,只小聲道:“你誤會了,那位是我多年未見的表弟。”
“表弟?”那醉漢愣怔一下,眯著眼將石韋瞟了幾眼,狐疑道:“我怎從未聽你提起過,莫不是你這賤fù招來的jiān夫,卻騙我說是什麼表弟的麼。”
聽聞此言,石韋頓是怒從心起。
先前那醉漢罵於桂枝時,石韋就聽著刺耳,只因是表姐的家務事,自己這個外人也不好過問。
此時聽這醉漢竟然汙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