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做事滑圓的官吏,可為何卻會說方才那等自討無趣之詞。
果不然,原本還強壓著火氣的柴郡主,這時愈加不爽,沉聲道:“甘遂,你先是對王兄的病情而不報,眼下又想拖延本郡主去為王兄治病,你究竟安得是何居心?”
甘遂嚇了一跳,忙辯解道:“郡主息怒,下官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故意隱匿鄭王的病情呀。”
柴郡主卻是不信,質問道:“你既然沒有隱匿,為何汴京卻沒收到我王兄患病的任何訊息。”
那甘遂嘆了一聲,無奈說道:“實不瞞郡主,先前鄭王得病之時,下官本是想派人上報朝廷的,只是王府裡的人傳出話來,說鄭王不想讓郡主和陛下擔心,命下官萬不可擅自上奏,所以下官才沒能及時上報,請郡主明鑑。”
石韋聽得甘遂這一番話,頓時便覺其中有破綻。
他心念一動,便向潘惟德小聲問道:“潘兄,你對這位甘知州的底細知道多少?”
潘惟德不知他心中所想,很乾脆的回道:“別的也不知,我只知他本是開封府的一名的小官,去歲是因了晉王的推薦,方才被外放此地升作知州。”
聽聞此言,石韋的背上,陡然間騰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卷二龍翔大宋第三十八章自助餐
更新時間:201281712:12:30本章字數:5430
全文字無廣告第三十八章自助餐
柴郡主收到的家書中所說之詞,與這甘遂所說全然不同。
家書中言,自去歲鄭王患病之後,王府曾多次告知房州知府,請其上奏朝廷,請御醫前來為鄭王治病。
當時那甘遂滿口答應,可是卻遲遲不見朝廷方面的音信,鄭王府問起時,卻只推說房州一帶山賊橫行,派出去的送信的官差,多被山賊所劫殺。
連著拖了幾個月,王府方面眼瞧著鄭王病情愈重,便只得私下派了府中家丁,秘密的前往汴京向柴郡主告急。
而此時這甘遂卻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石韋聽之,焉能不感到狐疑。
當石韋又聽潘惟德說,這位房州知州甘遂,乃是晉王趙光義開封府尹治下的舊吏時,石韋就忽然有一種猜測,莫非甘遂是故意對鄭王的病情按而不報,而且是晉王的授意不成?
當石韋心中揣測時,柴郡主聽了這一番話,自然也是一腔的疑惑。
就當她正待質疑時,石韋卻搶先道:“郡主,鄭王殿下的病要緊,其餘之事不妨以後再論,先趕去王府要緊。”
看穿這甘遂既是有心拖延,石韋心知柴郡主就算再跟他對質下去也沒有意義,因為她根本無法僅憑一封家書,就證明甘遂所言有假。
聽得石韋之勸,柴郡主也覺有理,當下只得暫壓心中疑怒,喝道:“你所說是真是假,本郡主自會奏明皇叔父詳加核查,現下你休要拖延,速速引我們去王府。”
甘遂這下就不敢再多廢話,連連點頭稱是,道前帶路,領著他們入得房陵城,徑直前往了城西的鄭王府。
房州乃貧瘠小地,但這鄭王府卻營造得富麗堂皇,絲毫不遜於汴京的那些豪門大院,看來這柴宗訓雖然被遷到了這偏僻之地,趙匡胤倒也沒有慢待於他。
入得王府,柴郡主思兄心切,也顧不得什麼郡主的威儀,一路匆匆的徑奔鄭王的住處。
石韋緊跟其後,連走帶跑的跟進了一間殿室。
當柴郡主看到榻上所躺的那病央央的青年男子時,先是愣怔了一刻,接著眼淚奪眶而出,大叫一聲“王兄”,整個人便是撲了上去。
那青年男子,想來便是前朝廢帝,鄭王柴宗訓了。
看他年紀,不過十**歲,但卻形容枯萎,面相憔悴,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他是重病在身的樣子。全文字無廣告
病中的柴宗訓眼瞧著一個年輕小姑娘撲將過來,哭哭啼啼的,還口口聲聲的喊自己為王兄,彷彿是因生病頭腦不太靈光一樣,一時竟未認出是柴郡主,神色間頗有些茫然。
這也難怪,當初他兄妹二人分別之時,柴郡主才不到五歲,正所謂女大十八變,如今十年未見,柴郡主的相貌早與幼時天壤有別,柴宗訓認不出來也足為奇。
愣怔了一刻,柴宗訓無眼的眼眸中,陡然間迸發出一絲驚喜的神采,叫道:“珍珠,是你嗎?”
“王兄,我就是珍珠啊,是我。”柴郡主哭著點著頭。
柴宗訓大喜,兄妹二人遂是抱頭相泣,這一場重逢,也不知是喜是憂,直將左右之人看得都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