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迷迷糊糊中轉醒時,石韋已興奮的奔出了洞外,她也晃晃悠悠的跟了出去。
“我們在這裡!”
石韋扯開嗓門,用盡全力向著山林間大喊。
過不多時,便聽得紛亂的腳步聲,四面八方的向著這邊而來。
轉眼間,一名持劍的軍漢撥開樹叢,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那人,正是潘惟德。
當潘惟德看到他二人時,原本緊張的表情,陡然變得欣喜若狂。
他幾步上前,狠狠著石韋的胳膊,驚喜嚷道:“石兄,郡主,你們果真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你們可真真是嚇死我老潘了。”
說話之接,越來越多的軍士都趕了來。
石韋被他拍得胳膊生痛,咧嘴笑道:“多虧郡主福大命大,我們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他話音方落,人群中,侍女烏梅驚叫著撲了過來,抱著柴郡主是又哭又笑。
潘惟德看了一眼他二人凌亂的衣衫形容,又看到柴郡主還身披著石韋的衣服,不禁面露奇色,問道:“石兄,郡主這是……”
“昨日我與石御醫從山上滾落,多虧了石御醫相救,潘都知,你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未待石韋開口,柴郡主搶先反問,顯然她是怕石韋一時忘了昨天的承諾,說漏了嘴便就不好。
潘都知不知內情,便也沒敢多問,只將先前之事講了一遍。
原本昨夜一番血戰後,潘惟德以為石韋他們已經逃脫,便一路撤往了附近的州縣,卻並沒有見著他們人影。
潘惟德心中恐慌,天還未亮便搬了州中廂軍,原路返回,一路尋找石韋他們的蹤跡。
就在潘惟德感到希望渺茫,打算放棄搜尋時,卻意外的聽到了石韋的喊聲,於是就尋到了這裡。
“虧得郡主和石御醫無事,若不然,潘某真不知該如何向陛下負命。”潘惟德感慨道。
柴郡主面露幾分愧色,說道:“昨夜之事,都是我不好,沒能聽你們的勸告。那些慘死的將士,我回京之後,自會向陛下請命,定會好好的厚賞他們的家眷。”
此一戰,潘惟德這金槍班手下死傷過半,他和弟兄們心裡其實皆對這位郡主懷有幾分怨意,但聽得柴郡主這番話時,那份怨意方才得消。
石韋知道潘惟德嘴巴大,只怕他再問及昨晚之事,便趁勢道:“既然大家沒事就好,鄭王殿下還危在旦昔,我看咱們還是趕緊起程上路吧。”
柴郡主巴不得如此,忙是連連稱是。
於是眾人便即上路,入得附近縣中,柴郡主換洗了一番,不及休息,當天就動身趕往房州。
經歷了這一番的劫難,柴郡主自不敢再擅作主張,一路上對石韋和潘惟德言聽計從,他們說停就停,說走就走。
一路無話,五天之後,一行人終於順利的抵達了房州治所房陵城。
房州一地是名符其實的窮山惡水。
當今天子將前朝皇帝從汴京移至這種地方,主要原因自然是想盡量的削減柴宗訓的影響力,再者房州地狹而民貧,縱使是某個有野心的地方官擁柴宗訓復辟,以這種貧窮之地,自也沒有錢糧來支撐“造反”。
石韋一行尚離房陵東門一里之時,遠遠便看到有許多人立於大道之上,似乎在迎接著他們的到來。
車馬行近,只見一名中年官員,帶著一大幫人迎上前來,躬身道:“下官房州知州甘遂,見過郡主,石御醫,潘都知。”
這位甘知州似乎很早就知道柴郡主要來,而且連隨同前來的石韋和潘惟德都打聽得清楚,看起來他的訊息還當真靈通。
“免禮吧。”馬車之中,柴郡主不冷不熱的應付了一句。
那甘遂謝恩起身,陪笑道:“下官聽聞郡主將要光臨本州,早已將館舍收拾妥當,就請郡主大駕入城,先往館中好好休息,稍後下官再率州中眾吏前來向郡主見禮。”
這甘遂倒也十分熱情。
柴郡主卻不領其情,冷冷道:“不必了,你前面帶路,我要直接去王府看我王兄。”
“這……”
那甘遂似有為難,頓了一頓方道:“郡主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已是身心疲憊,不如先往館驛休息一下,稍後再去看望鄭王殿下不遲。”
甘遂一說這話,石韋立時便察覺到了異樣。
按理說這甘知州知道柴郡主此來的目的,便該懂得柴郡主此刻救兄心切的心情,就算是想盡地主之誼,也不該說方才那不妥之詞。
看樣子這甘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