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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你搞那什麼井田制,說白了不就按人頭分地,搞平均主義麼。

人家那班老臣,伺候了兩朝皇帝,這麼多年來,誰家沒撈到個良田千頃,你搞變法,搞井田制,不就是割人家到嘴的肉,不反對你才怪。

他心中的這些想法,自然不能與潘佑明言,既然潘佑開口了,這個忙他也不能不幫。

只是一想起徐常青那廝,石韋心中就有火,如今若是再去救他爹,這般以德報怨的蠢事,石志可做不出來。

沉吟片刻,石韋隱然已有了主意。

於是他淡淡一笑道:“既是潘大人有吩咐,晚生豈能不從,不過在晚生施救之前,還想與那位徐公子說幾句話,不知潘大人可否代為轉告一聲。”

潘佑聽得石韋願意出手,頓時面露欣喜,當即便又回往了偏殿。

過不多時,一臉陰霾的徐常青悶悶不樂的出了來。

他很不情願到門外,冷冰冰道:“聽潘大人說你找我有話要說,趕快說吧,本公子沒時間跟你浪費唇舌。”

石韋看了他一眼,問道:“徐兄,我想問一句,方才是不是你從背後推我?”

徐常青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似乎他沒有料到,石韋會當著他的面,戳破這層窗戶紙。

“哼,是我又怎樣。”徐常青見四下無人,便是坦然而又囂張的承認。

石韋輕吐了一口氣,故作不解道:“石某與徐兄無怨無仇,實在想不明白,徐兄你為何要這般陷害於我。”

徐常青冷哼一聲,藐視著他道:“以我的身份,本是不屑於你這般出身卑賤之徒一般計較,是你不知好歹,一再挑戰我的忍耐底線,逼我不得不出手教訓你。”

這位徐公子口口聲聲“卑賤之徒”,全然不顧及石韋的顏面,已是撕破了臉皮。

這個時候,石韋的表情反而平靜下來,他饒有興趣的問道:“這就奇了,我與徐兄只是數面之緣,實不知我如何又惹到了你。”

“小子,你休要裝傻。”徐常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紫蘇是我徐常青將來的妻子,此是京城眾人皆知聽之事,你小子卻先是輕薄於她,又故意當著她面損我面子,分明就是想染指於她,此仇若不報,我徐常青顏面何存!”

姓徐的終於道出了他的動機。

他所指的兩件事,一件是當初在潘府時,石韋為潘紫蘇敷藥之事,另一件則是在那場文會上,石韋以一首《雨霖鈴》震撼全場之事。

石韋冷笑了一聲:“當日潘府之事,我早已解釋過是一場誤會,至於那場文會,更是徐兄你強邀我去的。就因這捕風捉影之事,徐兄你就爭風吃醋,使出這等不恥的手段,徐兄你就不怕敗壞了徐大人的門風嗎?”

聽得石韋這一番冷嘲熱諷,徐常青頓時惱羞成怒。

“臭小子,你別以為你憑著會寫幾首詞,得了潘大人的提攜就能一步登天,肆無忌憚。我警告你,趁早滾出京城,滾回鄉下去做你的小郎中,若不然,我徐常青有的是手段整死你。”

這惱羞成怒的官家公子,不僅把窗戶紙捅破,連門也一併拆了,眼下竟是赤果果的威脅起了石韋。

石韋等的就是他的氣急壞敗。

當下他不以為怪,反而面露笑容,平靜道:“徐兄好大的口氣,石某真的很怕呢。不過方才我卻聽說,令尊徐大人眼下已然病危,幾位御醫都無計可施。石某是想,倘若令尊有所不測,徐兄是否還能如此囂張呢?”

這一句反唇相譏,直切要害,猶如當頭給徐常青潑了一頭的冷水,令其囂然的神色頓時一變。

“小子,你休要咒我父親,小心我……”

徐常青正待再惡語相向時,一名宦官卻匆匆的從偏殿中奔過來,神色慌張的向著徐常青叫道:“徐公子,令尊怕是要不行了,你快去瞧瞧吧。”

“什麼?”

徐常青大吃一驚,所有的囂張都瞬間化成驚駭,他立時便無心再與石韋逞口舌之快,忙不迭的便要奔往偏殿中去看望垂危的父親。

就在徐常青轉身將走之際,身後的石韋,卻不痛不癢的道了一句:“徐大人這病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御醫們竟然無藥可救,真也是奇了呢……”

他這一句話,似乎只是自言自語的低聲感嘆,但聲調的大小卻恰到好處,讓那幾步之外的徐常青正好可以聽到。

驚慌失措中的徐常青,驀的聽到這一番話,身子猛的一震。

他不及多想,急是掉頭回來,衝著石韋嚷道:“小子,你方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