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尷尬,輕咳了幾聲,忙將話題一轉,說道:“對了,這夜色已深,方你怎的也不在屋中休息,卻想起秉燭夜遊了。”
石韋不想正面回作答,潘紫蘇也就不再多問。
她便道:“我是惦記著爹爹和大哥,本想問問你關於他們的訊息,可是你自回來一直都忙著,我便想晚上等著回來,抽得空來問一問。”
原來如此。
石韋不禁面露歉意:“這幾日來直為公事所累,竟是差點忽略了你。”
當下石韋便將潘佑的境況道與了她。
先前出使金陵時,石韋就曾打聽過,原來那潘佑自打辭官之後,便回往故鄉隱居。
南唐滅國之後,石韋也曾抽得空來前去拜訪,想請潘佑出仕大宋,但卻為潘佑婉拒。
至於其兄潘子君,雖也表示要居家伺奉老父,但潘佑卻令其參加今秋的科舉,以為新朝效力。
聽聞父兄安好,潘紫蘇自是大鬆了口氣,又想到再過幾月,便能與兄長在汴京團聚,潘紫蘇又歡喜不已。
看得潘紫蘇那副高興的樣子,石韋亦心中安慰不已。
潘紫蘇興奮過後,卻忽又道:“遠志,我瞧你似有心事,莫非今天的宮宴有不順嗎?”
潘紫蘇和師孃一樣,都看出了自己的心情。
潘紫蘇乃名門千金,頗有些見識,官場上的那些事情,一眾女眷中,石韋倒唯有和她能談得幾句。
於是石韋也不隱諱,便將晉王如何算計自己之事道來。
潘紫蘇聽罷,不禁凝眉道:“那晉王定是見得二殿下因功被封為武功郡王,心中多有猜忌不滿,所以才藉著彈劾遠志你來打擊二殿下。”
潘紫蘇能看清這一點,著實令石韋有些意外。
他便嘆道:“是啊,晉王對皇位覬覦已久,二殿下的每一次加官進爵,都會刺激到他的神經,只是就目前來看,二殿下還不是他的對手。”
潘紫蘇亦點頭道:“晉王擔任開封府尹十餘年,汴京怕早已盤根錯節,皆是他的勢力,二殿下只掛了幾個無實權的虛職,哪裡有機會來經營自己的勢力。”
“開封府尹……”
潘紫蘇的話,似乎給了石韋某種啟發,他的表情忽然間變得振奮起來。
他騰的站了起來,踱步於房中,口中喃喃道:“晉王之所以有現在的勢力,全賴於他那開封府尹之職,他佔著這個位子,就等於控制著京城,如果……”
突然之間,石韋的眼眸中閃爍出前所未有的興奮之色。
他一把將潘紫蘇的手攜起,興奮的叫道:“紫蘇,太謝謝你了,你可是給我解決了一下大難題呀。”
潘紫蘇看著他那般開心,也跟著高興起來,卻又茫然道:“遠志,你說什麼,什麼大難題呀?”
“以後再跟你解釋,我現在要去寫一篇奏表。”
石韋興奮之下,捧起潘紫蘇的臉來狠狠的親了口氣,然後便大步流星的奔了出去,直奔書房而去。
茫然不解潘紫蘇,只給他這一吻親得面紅耳赤,呼吸加劇,羞怔了好一會卻才回過神來。
當她清醒過來時,石韋已是不見了人影。
潘紫蘇指尖輕撫著臉上那殘留的溫度,嬌羞的眸中,不禁掠過一抹竊喜之色。
次日天一亮,石韋便攜著他一道連夜寫好的奏表,直奔武功郡王府而去。
密室之中,趙德昭手捧著石韋的奏表細細觀看,原本平淡的表情,漸漸的變得凝重起來。
半晌之後,他將那奏表放下,驚訝的問道:“遠志,你竟然想勸父皇遷都洛陽?”
石韋緩緩道:“汴梁京畿之地,一片平原,乃四戰之地卻無險可恃,陛下收天下精兵駐紮於此,出軍攻伐四方固然方便,但他人來攻擊汴梁也極為便利。似北方之遼國鐵騎,數日之內便可長驅直入汴梁城下,此等地方,豈能適合長久作為帝都所在。”
石韋的目光高瞻遠矚,已然將大宋的威脅轉向了遼國。
他這番話頗有道理,趙德昭聽著漸為所動,不禁也微微點頭。
石韋接著又道:“臣想陛下以汴梁作為帝都,只是沿襲前朝,便宜行事而已。如今南方諸國已被削平,河東偽漢傀儡小國,不足為懼,眼下我大宋所面臨的勁敵,只剩下遼國。”
他喘了口氣,繼續道:“遼國又以騎兵為利,似如今這般將都城置於平原之地,聚大量不事生產的兵員於京城,既耗費民力,一旦開戰,又無法及時阻止遼人鐵騎南下直逼京師。有此兩大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