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城中,還有一個人需要解決。
當天清晨,石韋乘車入城,經由御街去往了陸府。
自金陵城破以來,城中那些降臣們害怕為入城的宋軍散兵搶掠,均是府門緊閉,不敢外出,陸玄明府上自然也是一樣。
當陸玄明聽聞石韋登門之時,立刻府門大開,領著一家老小的出門相迎。
“小人陸玄明,恭迎石大人大駕。”陸玄明卑躬屈膝,長揖到底,就差給石韋跪下。
身旁的陸玉竹亦是低垂著頭,向著石韋行以萬福之禮。
石韋沒理會陸玄明,卻是伸手將陸玉竹扶起,關懷的詢問道:“陸小姐,之前的戰亂,沒有驚擾到你吧。”
陸玉竹聽得他這番關懷之詞,面露感激之色,忙是低低道:“託石大人的福,玉竹一切安好。”
石韋點了點頭,這才揚長而入。
入得廳堂,陸玄明將石韋請到上座,諸般茶點奉上。
陸玄明則坐都不敢坐,只垂手侍立於旁。
石韋也賴得理他,自顧自的閒品香茗。
陸玄明站了半晌,面露幾分尷尬,猶豫了半晌,便將左右屏退,訕訕笑道:“石大人啊,如今南唐已亡,小的已歸順大宋天朝,今後還請石大人多多提攜才是。”
大宋天子有令,但凡南唐降臣,擇其賢者,量才錄用。
似陸玄明這樣的無名小吏,想要在新朝的官場中混出點名堂,若無人提攜,自然是希望渺茫。
當初陸玄明將女兒獻給自己,不顧顏面的討好自己,除了想消除石韋先前的記恨之外,還想借著石韋的權勢,在新朝中繼續為官。
陸玄明的這點小心思,石韋從一開始自然就清楚。
耳聽著陸玄明的“暗示”,石韋便佯裝恍然大悟之狀,說道:“你不說我倒忘了,本官今日前來,正是為了這件事呢。”
陸玄明以為石韋打算提攜於他,自然是大喜。
石韋卻道:“本官本是打算提攜一下你的,不過你也知道,本官出身於南唐,若是本官親自出面推薦你的話,難免會遭人非議。”
“小的也不想讓石大人為難,可是小的是真心想為大宋朝效力,還請石大人想想辦法才是。”陸玄明有點急了,只怕石韋違約。
石韋裝作苦惱的樣子,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間,他眼眸一亮。
“陸大人,你府上可有什麼鑲了黃金、玉石的寶刀之類的東西?”石韋忽然問道。
那陸玄明一愣,便以為石韋是想索取什麼寶物之類的賄賂,他想了一想,忙是吩咐下人去取來一物。
陸玄明將那東西雙手奉上,笑呵呵道:“這是小的早年收集的一柄黃金匕首,雖算不上什麼稀世珍寶,但也頗值些錢,還請大人笑納。”
那是一柄黃金打造的匕首,柄上和鞘上還鑲滿了晶光閃閃的寶石,一看便知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石韋把玩著此物,嘖嘖嘆道:“陸大人你一年的俸祿跟本官差不多,卻藏有如此寶物,陸大人,老實說,這些年來你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陸玄明一下就愣住了,臉上盡是尷尬之色,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石韋的諷刺。
石韋卻哈哈一笑:“本官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這柄匕首著實不錯,陸大人你今後的仕途如何,就靠它了。”
陸玄明這才緩過勁來,只喜得心花怒放,巴巴的將石韋謝了又謝。
這時,石韋卻出人意料的又把那匕首還給了陸玄。
“大人,你這是……”陸玄明的表情又慌張起來。
石韋喝了一口茶,方才道:“本官早說過,為了避嫌,我是不會替你說話的,不過另一個人卻可以,而且他的話比本官還要有份量。”
陸玄明轉憂為憂,忙豎起耳朵傾聽。
石韋不緊不慢道:“此番平南的統帥曹院使,相必你也知道。曹院使生平最喜歡蒐集諸如匕首之類的寶刀利器,你若將這黃金匕首獻給曹院使,他一高興,將來在天子面前替你美言幾句,你還怕不平步青雲麼。”
拐了半天,石韋終於道出了實情。
陸玄明激動得差點就跳起來。
曹彬是什麼樣的人物,陸玄明豈會不知,若能討得曹院使這棵參天大樹的關照,自然比石韋更加有用。
欣喜之下,陸玄明卻又面露難色,“話雖如此,可是曹院使地位顯赫,玄明一介小吏,又怎能得見曹院使尊駕。”
石韋道:“過幾日曹院使會逐一接見南唐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