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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由於補給線幾乎被完全切斷,長時間的斷水已經使士兵們進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當然,在重機槍的猛射下,他們根本就接近不了蘇軍陣地,不過在陣地前沿留下了一堆又一堆屍體而已。

此情此景,讓督軍的關東軍高參們深為震驚。

一天仗打下來,日軍前後方都報告已經傷亡過半,彈盡糧絕,地上橫七豎八到處是日軍的死人死馬。置身戰場的松本自述,他甚至曾產生幻覺,即便蘇軍沒有發起衝鋒,也老是覺得耳邊有坦克的轟鳴聲。

顯然,再硬拖下去的話,除了繼續損失外,河西兵團已沒有任何取勝的可能。

1939年7月3日下午3點,矢野出面,把前線將官召集在一起開了個碰頭會。會上,他和小林的意見統一,都認為渡河作戰已經失敗,應該趕快撤退。

可是小松原卻不同意。

見死不救

其實,被坦克追到指揮所門前,以及速射炮中隊幾乎被打垮的一幕,早已使小松原深受刺激。他也知道戰事沒希望了,不同意撤退,說穿了只是矯情兩個字在作怪罷了。

小松原是所謂的對蘇作戰專家,如果承認失敗,他就得同時承認自己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專家,承認自己根本不瞭解現在的蘇聯軍隊及其戰法,而那本《如何與蘇軍作戰》估計就只能運到造紙廠當紙漿用了。

辻政信有著與小松原差不多的顧慮,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表態,唯有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見碰頭會陷入僵局,服部站出來說了幾句。聽完之後,小松原不反對撤退了。

服部說,現在最可怕的還不是前沿頂不住,而是浮橋可能守不牢。一旦蘇軍抄到後路,將浮橋予以完全封鎖或破壞,到那時想回都回不去了,河西兵團的下場,不是進靖國神社就是蹲戰俘營。

服部說話,辻政信同樣買賬。於是指揮所的五個人達成一致,決定停止作戰,於當天晚上將部隊撤回東岸。

這時候要想平安無事地撤下來已經變得很困難,必須呼叫航空兵支援。

7月3日下午4點,重轟炸第61戰隊三度出擊,對蘇軍炮群進行威懾性轟炸,一方面在夜晚到來之前,儘可能阻止蘇軍發起總攻,另一方面使小松原能夠無障礙地向小林部隊運去速射炮及其炮彈。

速射炮彈根本不夠使,很快又快用完了,在浮橋一度被擊斷的情況下,飛行集團緊急出動一架運輸機,滿載速射炮彈,冒險降落在河西平地,對小林部隊進行了強行補給。

除此之外,嵯峨徹二還不顧一切地把戰鬥機調到浮橋上空進行守衛,在激烈的空戰中,許多帶著膏藥標誌的戰機中彈墜落於浮橋附近。

入夜之後,小松原正式下達撤退命令,並由小林到前沿具體進行組織。

輪到蘇軍飛機大炮開始發力了。當河西兵團逐步撤離時,突然從天空飛蝗一般落下大量照明彈,戰場被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蘇軍隨即透過濃密火力對撤退日軍實施覆蓋式打擊。

驚恐之中,有些日軍部隊出現混亂,有那麼一段時間,小林身邊連個參謀都找不到,他的戰馬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不過蘇軍裝甲兵團並沒有立刻發起大規模尾擊,對日軍造成殺傷的主要還是炮火。

朱可夫一直觀察著對手的動向。他發現,日軍在撤退過程中的佇列組織得非常嚴密。在河西兵團的前衛、後衛及其側翼,都有配備速射炮的精幹部隊實施警戒,傷者也儘量進行了收容,並派專門部隊進行掩護。有的部隊即便與主力失去了聯絡,但依靠辨別北極星的位置,仍可以自動向原渡河點集結。

日軍是敗退,不是潰退,混亂也不是全部,只是區域性。顯然,這種時候如果一味猛追,還達不到理想效果。

為了真正動搖河西兵團的陣腳,朱可夫另有一著棋。

裝甲兵團的前敵指揮官米秀林大校應召來到指揮部,坐在帆布凳上的朱可夫交給他一項指令:派一個裝甲營迂迴到渡口處,以切斷日軍退路。

指令下達後,米秀林仍站著一動不動。

朱可夫問道:“任務明確了嗎?”

米秀林點點頭:“明確了。”

“可是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是靴子夾腳了?”

米秀林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鑑於日軍已在渡口附近建立防禦陣地,並配備了速射炮,眼看天色將暗,若強行進攻,這個裝甲營的損失可能會很大。

朱可夫走出帳篷,眺望著遠處的坦克群:“我們要爭取全殲日軍,這點損傷不算什麼。執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