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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路,從內線進行反擊。

既然744高地比較緊張,那就先打擊這一路的蘇軍,順便為第71聯隊解圍。

反擊需要兵力,小松原是有預備隊的,只是不多,所以先前一直捨不得拿出來用。現在事急矣,看來無論如何得大方一下了。

這個預備隊是第26聯隊的兩個大隊,此時就駐紮於師團司令部附近。深更半夜,小松原緊急召見了第26聯隊長鬚見新一郎大佐。

須見在明白師團長的用意後,一臉酸苦:“師團長是不是以為我們聯隊還有兩個大隊的建制?”

小松原不明所以。須見解釋說,經過這兩個星期的戰鬥,第26聯隊滿員兵力連一個大隊都沒有了。

小松原莫名驚詫:“那有多少?”

須見疊出兩個指頭:“兩個中隊!”

小松原傻了,這才想起來,自己前前後後,七抽八抽,已經快把這個聯隊給抽光了。

兩個中隊就兩個中隊吧,總比沒有強,如果運用得當,內外夾擊,也能給蘇軍的南部叢集造成一定壓力。

小松原是這麼籌劃的,但諾門罕地區的作戰指揮權,已不在他手上,這事得荻洲準了才行。

在同樣被驚了那麼一下後,遠在海拉爾的荻洲忽然顯得出奇鎮靜和樂觀起來,他不同意小松原的方案,認為太悲觀太被動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荻洲要進行全線反擊,反擊戰術延續小松原過去的思維,即派兵繞至蘇軍側後,與正面的固守部隊一起,把蘇軍夾成一燒餅。預定反擊的日期不變,還是“第四次諾門罕戰役”的發起時間,即8月24日。

小松原吃過了無數苦頭,所以行事變得比《西遊記》裡的沙僧還小心,荻洲初來乍到,一樣苦處沒嘗過,就愣把自己當成了刀槍不入的石猴子。

官大一級壓死人,明知道荻洲的決策相當不實事求是,小松原也只有執行的份兒。

全線反擊可以,但是部隊呢?

沒有出處。這讓小松原傷透了腦筋,他只能從正在進行戰鬥的陣地上抽調。

原有內線反擊計劃隨之取消,第26聯隊的兩個中隊被拆開來,分別去各個陣地進行掩護,以便使被列入反擊兵團的部隊能夠抽身而出,就連駐守於744高地的第71聯隊,也被要求加入反擊,因為荻洲選定的反擊突破口,正在南翼。

除了反擊兵團,就是固守部隊,其中包括據守北翼的搜尋隊、位於中央的山縣聯隊,本來還應包括一支偽軍部隊,但正是他們,又在關鍵時候朝“皇軍”的胸口猛捅了一刀。

這支偽軍是偽滿軍獨立第一旅,因旅長為石蘭斌,所以代號為“石蘭部隊”。

“滿洲國”軍隊分為興安軍和偽滿軍,前者是蒙族部隊,後者是漢人部隊。七七事變後,曾屢次發生偽滿士兵刺殺日本軍官事件,那些派駐偽滿軍的日本顧問們人心惶惶,都說:“滿軍太糟糕了,既不能作戰,又不能信任,不過起個儀仗隊的作用罷了。”

關東軍本來沒打算在諾門罕使用“儀仗隊”,只是前方兵員吃緊,興安師又掉了鏈子,不得已才讓石蘭部隊頂了興安師的缺,調到側翼來進行掩護。

就在8月20日夜間,蘇軍舉行大反攻之時,石蘭部隊的步兵第14團突然譁變。

無論潰散還是譁變,都不是毫無預兆的。日本人認為漢人“狡猾”,蒙古人“淳樸”,但興安軍中的蒙族官兵其實早就不那麼“淳樸”了。

不同於那個惹事的二桿子貢布扎布,大部分蒙族官兵都認為自己與蒙古人屬於同一民族,沒必要刀兵相見。據說在去前線途中,部分蒙族士兵趁日本軍官不在,偷偷交談,曾說道:“如果碰上蒙古兵,喊一聲‘我是蒙古人’,對方是不會難為你的,蒙古人怎麼會把槍口對準自己人呢?”當時大家都覺得很有道理。

一些蒙族軍官私底下也彼此告誡:“戰場上對日本人要謹慎,不要為他們賣命,別忘了我們都是聖祖成吉思汗的後代!”

石蘭部隊是另外一種情況。旅長石蘭斌原為東北抗日名將馬占山的部下,這個旅的下級軍官和士兵也多為東北軍舊部,曾參加過著名的江橋抗戰,後來因抗戰失利,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隨石蘭斌投降了日軍。

成為偽軍之後,中上級職位全被日本軍官所把持,士兵們飽受歧視和不平等對待,早就心懷怨氣。看到時機成熟,步兵第14團便率先揭竿而起,拿日本軍官做了“血祭”,然後全體投向蘇軍。

受其影響,石蘭部隊整連整營地加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