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的!”
呂誨頓時急了:“陛下,見微知著呀!雖有律令,然而天子腳下,都有官府敢以身試法,焉知天下各州不是如此行事!以小見大,現在是一縣之民,到時便是天下之民,生亂也就不遠了!陛下,難道您就不為天下百姓考慮考慮?”
趙頊一聽覺得有理,不禁為難了,求救似的看向王安石。
王安石說道:“陛下,天下各州縣之官,大多皆是讀書之人,豈有不明法的道理。而且這些官員大多是經過陛下與幾位先帝遴選考驗過的,呂中丞把這些官員盡是當作目無遠見為難百姓之輩,豈不是否定了朝廷地功用麼!若真是這樣,臣也要質疑他站在這個朝堂的能力了!”
王安石也不是易予之輩,他可是《孟子》的當代傳人呀,得其真傳的他又怎麼會學不到裡面的雄辯之術呢!要論起辯論之能,無論是以筆還是以口,在場敵得住他的一個巴掌能數得過來。
呂誨聽了大怒:“王安石,你……陛下,此人文言飾非,罔上欺下,他日誤天下蒼生者,必是斯人!陛下,請把此人罷黜出朝,以安大宋社稷!”
王安石亦是大怒:“呂誨匹夫,王某敬你是一代老臣,不願與你計較,你安敢如此欺我!陛下,臣忠與不忠,陛下當知,此人如此謗臣,請陛下罪之,為臣討個公道!”
不少人見場面漸漸失控,不禁擔憂了。都看向年輕的皇帝,讓他給個裁決。
趙頊揉了揉額頭,今日之事,煩得他頭痛的病又犯了,強忍著疼痛,做和事老地道:“兩位皆是朝中重臣。是朕倚重的棟樑,萬望不要意氣用事!”
呂誨不客氣地道:“陛下,你看此人行新法才不過半年有餘,卻弄得朝堂紛亂難堪。非從前可比!這還不說明了他地能力確實有問題麼?”
趙頊心裡一動,心裡好像想起了什麼,可又不大清晰,看看呂誨,看看王安石,最後看看其他眾臣。韓琦,司馬光,還有韓絳。皆是百態,不由愣住了。
王安石也是不服地抗辯:“陛下若真認為臣誤了朝廷,就請令老夫致仕便是!”
“這話說得……”看王安石有撂擔子不幹的趨勢,趙頊不由急了,好不容易找著一個能實現他理想地重臣,一旦放手。機會可就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這是他不能容忍的!頭更痛了,不過也愈加清晰,朝堂的形勢也看在他的眼中:韓絳是明顯站在王安石一邊地,至於呂誨領銜的御史們,徹底站在了王安石的對面;另外韓琦與司馬光的態度就難說了,看他們沉默地樣子。估計多多少少是不太同意王安石地做法,不然早就為之辯解了。
“韓相公,你說此事該怎麼處理?”最後時刻,趙頊還是得請出韓琦這個老臣。
韓琦平靜地道:“陛下,既然有官員違反已定律令,當然要嚴懲不貸!至於新法如何,臣認為利弊皆明,就看陛下如何裁決了!”
趙頊愣然,最後輕哼一聲。這條老狐狸,明明是不贊成王安石的做法了,可他也沒有直接支援呂誨地說詞,反而打了個太極,又把問題推回給自己!好一個老臣呀,還真不愧是屹立三朝而不倒地老臣!
趙頊氣不過,把目光轉向了站在韓琦下首的司馬光,又問道:“司馬光參政,你的意思呢?”
司馬光硬著頭皮出列,抬頭看了王安石一眼。發現對方並沒有看他。無奈地暗歎一聲,道:“憑陛下裁決!”
趙頊不由氣結。好吧。兩個權力最大的臣子都是隱晦的態度,他也不好逼問了。這也該讓他竊喜了,趙頊暗暗慶幸,如果韓琦與司馬光現在公然反對王安石,那麼,他肯定不敢在朝堂上明目張膽地支援王安石,至少現階段是不敢的,除非他敢眼睜睜地看著朝堂紛亂下去!
“韓知府,你說呢?”看趙頊地架勢,是要發揚民主精神,把每個大臣的意見都參考參考了。
韓維沒想到此事還有自己的份兒,愣了一愣,最後才低著頭說道:“陛下,既然有律令在先,臣自會回去嚴懲那些肇事官員,請陛下放心!”
“完了?”等了一會沒聽到韓維繼續說下去的聲音,趙頊一陣愕然,“朕問的是你對新法的意見!”
韓維再也逃不過去,暗歎著說道:“此事臣不在朝堂,並不是很瞭解,陛下英明,自有裁斷!”
“很好,很好!”趙頊氣極反笑,“你們都是朕地好臣子呀!這麼說是要為難朕了!”
其實對於韓維模稜兩可的態度,最驚訝與震驚的應該是韓絳與王安石,他們想不明白一向支援王安石的韓維,為什麼會在這個關鍵時刻不力挺王安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