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以民告官。再也捂不住。收得彈劾奏章多了,趙頊再也再不住,只能召來宰相韓琦,看有無辦法。韓琦地辦法很簡單,那就是請陛下把此事拿到朝堂上奏議。
趙頊無奈之下,只能同意。今日早朝,這邊屁股還沒坐熱,最近最為活躍的呂誨立刻跳了出來,一通數落新法害民之處後,最後以請求罷黜新法為結論。
“呂中丞,你之所言,朕皆已知曉!然而新法剛行,即行罷黜,對王參政來說,也太過不公平了!再說雖有不便奏章,然而利民之奏,朕亦收到不少!罷黜之說,不要太早定論!”趙頊當然不同意新法罷黜,他剛剛收到三司韓絳的喜訊,說前期青苗錢已收上來,雖然不齊全,然而得利上百萬貫。上百萬貫呀,那可不是小數目!現在連大殿連蠟燭數目都要計較的趙頊當然不會讓人生生斷了他的財政來源的!
“陛下!”呂誨一臉悲憤,鬍子也揚了起來,“開封之近,以民告官,朝野皆知,若沒有個定論,恐怕不能服人,會引起民間騷亂呀!陛下,還請三思呀!”
一旁地韓絳急了,道:“陛下,呂中丞之言恐怕誇大其辭了!此事讓開封知府查明真相,再做處理即是!若真是當縣官府強迫購買青苗錢,按律處理就是了。之前王參政不也預料到這種情況發生了嗎,還與陛下一道做了一些預防的律令呢!嚴懲強迫之官,即是一條!”
“對,對,朕想起來了!呂中丞,變法是件大事,出現些問題是正常的,然而也不能因噎廢食吧!有問題,處理就成了!”趙頊也趕緊為王安石開脫。
呂誨看了一眼韓絳,不屑地哼了一聲,道:“陛下,您說青苗之法是好的,其他新法也是一樣。那麼您知道這個告官之民為何會不再購買青苗錢了嗎?”
“不是說怕還不起嗎?”趙頊愣了一下。
“那陛下知道為何會還不起嗎?”呂誨又追問。
趙頊哭笑不得:“呂中丞,這個朕怎麼會知道!”
“陛下,不是其他,還是因為新法害的!”呂誨聲音也大了起來,“臣瞭解過了,這個村民怕還不起青苗錢,是因為他之前春耕收成,比往年少了許多。而造成收成下降的原因,就是因為朝廷施行了農田水利法!他說因為官府攤派下來不少水利之役,他要花費不少時間去做水利,致使田裡莊稼不能精心打理,這才是收成下降地主要原因呀!陛下。如此新法,一套接著一套,卻偏偏都是為難百姓之法,試問這還不該廢除嗎?”
“什麼?有這樣的事?”不單趙頊吃驚。就連其他在場官員,也都驚異起來。不少人心思翻轉,看看沉默的王安石,又看看呂誨,不知想些什麼。
“怎麼沒人向朕彙報這個情況?”很明顯,之前上抱地事情沒有這一出。
呂誨正聲道:“陛下,難道臣還會造謠不成?這是臣最心瞭解的情況,不信可以問一問開封之府!”
“韓知府。可有此事?”趙頊又驚又怕地問道。
因為事情涉及開封,韓維也在今日早朝之列,聽得官家詢問,趕緊出列。稍一抬頭,發現自己的大哥韓絳在暗暗給他使眼色,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不要多說對王安石不利之言。不禁有點為難了,再看看王安石,臉色依然平靜,暗歎一聲,硬著頭皮說道:“陛下,呂中丞所說不差。這是臣等最新從那個村民口中得知的情況,臣並不敢隱瞞!”
“啪!”趙頊憤怒地一拍龍椅,神色複雜得緊,有可惜,又有遺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天下到底是怎麼了?王參政,你說,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最後已經有點咆哮了,眾人也抱了異樣地心思看著王安石。王安石表面平靜。心裡卻也暗暗吃驚,不是為對方的攻擊與官家的憤怒,而是為沈歡的先見而驚訝。新法未行前,看了新法條例的沈歡就當場提到過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他當時還不以為意,沒有放在心上,到今日,才發現他是多麼地神奇!與他一樣驚異的是司馬光,他也見識過沈歡在這方面的預見。
微微笑了笑,王安石沉穩地出列說道:“陛下難道忘了。新法未行之前。為了防止農田水利法出現這種浪費民力的情況,對於各部也是下了嚴懲之令地!如今此縣官府。既犯了青苗之律,又犯了水利之令,二罪並罰,正是當理!殺雞儆猴,示威各州縣,看他日誰還敢再犯!”
趙頊本來看王安石一臉自信地模樣,心裡也不由稍稍安定,再聽得對方地解釋,頓時鬆了口氣,笑容慢慢爬上了臉龐,急切地道:“不錯,原來情況都在王參政地預料之中了!呂中丞,你聽到了吧,朕會給天下百姓一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