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新法的有用之才,不必多想了,趙頊心裡立刻同意了要任用對方的心思。不過今日政事堂是由司馬光與王安石一起押班,現在司馬光也在場,要用人,問問對方地意見也是應該的。
司馬光聽到官家詢問,沉吟著說道:“陛下,臣當年只與此人見過幾面,對其並不瞭解!”
王安石急道:“難不成君實認為王某誇大其辭?論到才學,老夫所不及君實厚重,卻也不差多少吧?難道王某會與那些沒有絲毫才學之人相交不成?若呂吉甫真是庸才,王某還是不屑一顧的!”
“某卻不是這個意思。”司馬光苦笑連連,“既然君實舉薦於他,陛下可一試於他,若真有實學,用之無妨!”
“不錯!”趙頊點了點頭,“王參政,翌日你可領這個呂惠卿來見朕!若其不差,自會如王參政之意。不過王參政認為他最適合什麼職位呢?說予朕知道,讓朕有個底,到時也好有個計較。”
王安石胸有成竹地道:“陛下,這個臣已經參詳過了。以其才學,可召為館閣之士。屆時以修起居注或者知制誥任之!”
“啊?”趙頊與司馬光都是吃了一驚,修起居注與知制誥任在翰林院,榮耀非常,也是高官的必由之路,像知制誥,王安石與司馬光都做過。品級不低,難怪兩人會愣然。
“王參政真對此人如此放心?”趙頊又疑惑又興奮地問道。
“正是!”王安石堅定地回答。
“不妥!”司馬光還是忍不住出來了,“介甫,你要任用有才之人。這個某不反對。然而你讓一個集賢殿校勘直接成為知制誥之職,恕某難以苟同!朝廷用人。自有制度,壞了規矩,令百官如何作想?一個沒有得到證明,也沒有根基之人。一朝升為高官,介甫,你這不是幫呂惠卿,而是害了他呀!陛下,請三思呀!”
王安石也急道:“陛下,其人確有大才呀!”
趙頊沉吟後說道:“王參政,司馬參政所言,亦非沒有道理!跨三級而升,總惹人非議。再說如今修起居注與知知誥都有人勝任,非錯而黜。總不是道理!司馬參政,你說該給個什麼職位此人才是妥當?”
司馬光看王安石緊盯著自己,心裡暗歎一聲,道:“陛下,修起居等是近職,常日見著陛下。介甫薦呂惠卿為此官職,想必是要陛下與之親近,遇事可以詢問。以臣觀之,崇政殿說書,亦是近職。雖為六品之職。但以集賢殿校勘升之,正是妥當了!”
“崇政殿說書……”趙頊看到王安石無奈的臉色。只能嘆道,“好吧,就崇政殿說書!王參政,明日朕試過他之後,若真有才,暫時就出任崇政殿說書吧!若能勝任,以後再升也不遲嘛!”
王安石看官家有了主意,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頭預設。此事一定,大家也就沒有多大的事要討論了,辦完手頭之事,趙頊自顧去了,留下王安石與司馬光兩人。
臨離開的時候司馬光猶豫著向王安石說道:“介甫,剛才某之所言,並無私心,還望不要記掛在心上!”
“君實為人,某自是瞭解!”王安石苦笑不已,最後又嘆了口氣,不無怨氣地說道,“君實,近些日子,你對某之新法的指責不少呀,倒是令某太過為難了!如此作為,豈是你當日舉薦某之本意?”
司馬光緘默片刻,抬頭看向王安石,嘆道:“介甫,某所行事,從無半點私心,亦無不可與人言之處!變法圖強,本是好事,某自是無反對之理!然而,介甫,你沒有察覺到這些變法舉措步子跨得太大,已經出現了一些不可避免地害處了嗎?某之所以指責,不為反對,而是希望你能好好沉下心來,先把出現地情況解決了,之後再想些預防的舉措,免得出現更大地禍害!”
王安石嘿然抗辯道:“君實也知道說那些害處是不可避免!既然是不可避免,又豈能預防得了!再說有害處,難道就沒有利處嗎?在王某看來,這些利處,比害處可就大得多了!你們總是指責,那麼王某就想問一問了,這些變法舉措出現的利處,你們有看在眼中嗎?”
“我等當然有看在眼裡!”司馬光正色說道,“然而禍害常積於忽微!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既有害處,亦不能不防呀!介甫你指責某一葉障目,那麼你呢?所有的害處都是對百姓不利的,你只強調利處,漠視害處,是否太不把百姓放在眼裡了!”
王安石抬頭與司馬光對視,道:“君實,當年你與王某把臂同遊,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我等都是基於有著共同的理想才結為好友。可是,你現在太令王某失望了。你當年那種捨我其誰地氣概哪裡去了,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