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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介甫先生,學生今日前來,存了請教的意思,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王安石笑道:“聽聞你在嵩陽分院跟隨司馬君禮做《論語》的學問,是否?”

“是!”

“那可能老夫對你就沒多大幫助了!”王安石捋須說道,“若是與老夫切磋《老子》、《孟子》,老夫尚能為之,若談《論語》,有司馬君禮在,老夫卻是不敢賣弄!”

“先生太過謙虛了!”沈歡吃驚於王安石難得有謙虛之言,說不敢賣弄,就能信那麼一半而已,要知道,“通達六經是安石”,儒家六經之義,相通相成,若說不懂《論語》大義,誰信得過來?

沈歡微笑著又說道:“學生此次前來,問的卻是其他,非經義之類。”

第十五章 交惡

沈歡當然不敢與王安石討論經義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他也只是半吊子半桶水而已,哪裡比得上號稱“貫通六經”的王安石,在他面前談這些,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麼?沈歡不認為自己腦殘到找抽了,只好閉而不談,轉論其他。//

不過他對於王安石說的善治《老子》與《孟子》,則不大以為然。雖然王安石在此兩書上都花了大精力,也頗有一家之言,不過總得來說,讀《孟子》,王安石只得一個“辯”字而已,《孟子》一書,雄辯有力,王安石深得其中三昧,他那張嘴,可比鶴頂紅還要毒,比指天椒還要辣,據說他當上宰相後當朝與大臣唐介辯論,言辭激烈,唐大人辯不過來,狼狽而退,回家後老羞成怒,一病不起,最後一命嗚呼!不得不說,王安石的口才與罵死王朗的諸葛亮有得一拼了。至於孟子所言的“民為貴,社稷此之,君為輕”這些仁政觀點,沈歡認為,王安石學得就不到家了,或者是無意識地有所屏棄,綜觀他改革措施,全是為了“君主”收集財政而已,至於百姓人民,甚至有所放棄,一點也沒有孟子的“不忍之心”!

另外,說他善治《老子》,也不過得了一個“術”字。王安石是注重“術”的政治人物,史書記載,宋神宗召見他問治國方略時,他直接就說:“擇術為先。”至於這個“術”是什麼,也能從他的言論裡瞭解,在宋神宗說到就是堯舜那麼賢明的時代也有“四凶”的人物,王安石又說:“惟能辨四凶而誅之。”一個“誅”字,盡顯他的政治哲學!至於老子所說“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剛”中的守柔觀點,王安石也是一點都沒有繼承過來,不柔也就罷了,還以剛強著稱!

沈歡差點要大搖其頭了,不過話說如此,如與王安石一辯起來,他估計連找地縫鑽下去的機會都沒有,因此只能岔開話題了:“學生此來是想向介甫先生請教為政之略的。先生曾經說過‘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財,取天下之財以供天下之費’,這一生一取,該如何作為?”

這是王安石在嘉祐年間給仁宗皇帝上《萬言書》裡的觀點,當時他初入京官,正待大展宏圖,不聊一書上去,如泥沉大海,毫無音訓。不問可知,仁宗這位老好人,經過了范仲淹的慶曆改革,有點害怕了,只望能平安穩定,不想再生事端。這就給了王安石莫大的打擊,勃勃的雄心也一下給滅了不少,最後失望之餘辭官回老家教書講學去了。沈歡偏偏問這些政治觀點,不問可知,也是想看看王安石心中是否真有一套執政的錦繡文章。

王安石聞言臉微微變了一下,呵呵笑道:“老夫果然沒有看錯,沈賢侄確實胸有丘壑,別人見王某,只問文章經義,惟有你才拿好幾年前的《萬言書》來討論,要知道,老夫上《萬言書》時,你不過童子而已,如今問來,顯然有心。”

沈歡心裡一凜,牛人就是牛人,連這個都瞞不住,只能強笑道:“學生只是對這方面頗多興趣而已,說不上有心。今有閒暇,也是想向先生討個學習機會而已。還請先生教我。”

王安石有神的眼睛眯了半會,道:“《萬言書》是老黃曆的事了,先帝按下不論,如今我等也不必多作言語。至於你說的如何生與取,老夫心裡自有主張,可惜……”

沈歡當然聽出他的“可惜”之意,不過是不得見用的遺憾而已。仁宗皇帝不用其言,新登基的英宗也不是有為之主,這些王安石都看在眼裡,也因為這樣,他才在今年辭官回家,盡英宗一朝都未奉詔起用。

“自有主張?”沈歡心裡盡是苦笑,出聲說了起來:“介甫先生,為政之道,在於謹慎,先生又怎知自己一定能使天下大治呢?”

王安石臉色都不好看了,沈歡此言,一聽就有拆臺的嫌疑,不由沉聲道:“孟子有云,當今之世,捨我其誰也!若沒有凌雲之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