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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話暗藏玄機,曾國藩額頭立即汗出,告別慈禧後,當天夜裡,收拾行囊,雞叫頭遍,就出了北京城。

可是,出北京城後,他的步子就和蝸牛差不多了。從北京到金陵,他足足走了三十六天。

這三十六天裡,是曾國藩有生以來活得最舒服的日子。路上有各地官員迎接照顧,他又有精力和時間回想一生的往事。可每次想到最幸福時光時,“馬新貽”這三個字就會蹦進他腦海。

每次“馬新貽”這三個字蹦入腦海時,他都要長嘆一聲。

“這案子不好辦。”他對心腹說。

心腹不以為然:“比天津教案還難?”

曾國藩一愣,的確,沒有任何一件案子比天津教案還難。但馬新貽案的確很難。

“馬新貽到底是被誰殺的?”他問。

“張文祥啊。”

曾國藩搖頭:“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心腹也搖頭:“您現在只能聽這個,不然,這案子真就難辦了。”

猶如一道刺眼的光芒,射進曾國藩的腦海。他那隻壞掉的眼,幾乎能看見東西了。

他沉思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抵達金陵後,代理總督、江寧將軍魁玉把大印交給他,同時鄭重其事交給他的就是張文祥案卷。

魁玉對曾國藩說:“此案關係複雜,又重大,我審訊了多時,仍得不到真正口供。”

曾國藩說,這個不急,容我從長計議。

他“從長計議”的“長”真的好長,兩個月過去了,他沒有對馬新貽案做出任何批示,甚至連關於馬新貽的一句話都未和他人談過。

金陵官員們,甚至是他的幕僚們都大為驚異,想不明白曾國藩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一個清晨,陽光普照兩江總督府,細若遊絲的灰塵,灑進曾國藩的臥室。他吃力地從床上爬起,去書案上寫了副不痛不癢的對聯,然後派人送去了馬新貽家。

這是他兩個多月來,唯一做的和馬新貽有關的一件事。

慈禧氣得死去活來。她命令刑部尚書鄭敦謹火速趕往金陵,幫曾國藩審理刺馬案。

鄭尚書到的前一天,曾國藩得到訊息,急忙讓人把張文祥案卷調來,粗略看了一番,記下了有關案犯的名字。

鄭敦謹到的那天,曾國藩熱烈歡迎,宴會一直持續到凌晨。

第二天,鄭敦謹宿醉,頭暈腦漲,無法審理。曾國藩卻來了勁,死活把鄭尚書拉到衙門。鄭敦謹強撐著,把案卷看了一遍,於是問跪在下面的張文祥:“你到底受何人指使,刺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