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這樣想,焦慮越多,公事越繁,而長夜快樂之期更是杳無音信。本來,我就打算老死在金陵的。想不到又要我擔當如此重任。責任越重,事務越多,被人指責也就越多。世人都以官至極品為榮,而我現在真是把它當作苦惱的處境。”
幕僚們接不上話,只能由曾國藩信馬由韁地說。
“但時勢如此,我絕不能置身事外,也只有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最後他以一個感嘆句結束:“宦海真是煩人!”
萬難迅速出征
曾國藩在那個悲傷的兩江總督衙門裡,沮喪地和幕僚們說“宦海真是煩人”時,金陵城正無憂無慮地步入夏天。那場浩劫之下的屍體腐爛的味道還未徹底散盡,人人都在陽光底下被燻得頭暈腦漲。
曾國藩的心情和腐臭的金陵城無關,而和北京城有關。就在一個月前,慈禧突然大發雌威,把她的親密戰友奕訢趕下了議政王的寶座。可以說,當初發動北京政變時,沒有奕訢的支援,慈禧不可能獨攬大權。幾年來,所有的大政小事都是她和奕訢商量決斷的。無人知道,為什麼慈禧像條瘋狗,說翻臉就翻臉。
奕訢被指控妄自尊大、目無君上、暗使離間等罪,徹底離開了政治場。曾國藩得知此事時,呆若木雞。奕訢雖然和慈禧穿一條褲子,但對他曾國藩的器重有目共睹。而且湘系集團都看重奕訢在政治場的地位,曾國藩尤其認定奕訢是賢王,如果能長期在位,國家很可能會中興。
但現在,一切都成泡影。他和彭玉麟談到此事時,不禁感慨萬千,淚水橫流。曾國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