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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無影無蹤。我對他,有恨,有怨,但更多的是恐懼。這份恐懼從我童年的時候便陪伴在我左右,我絕望的想要將之甩掉,可是今天我才發現,並不是我甩不掉它,而是它甩不掉我……

我和花音瘋狂的跑著,兩個人很幸運的都穿著球鞋。我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推開所有擋在我們面前的人。我們成功的跑出機場大廳的出口,並且沒有聽到後面該有的追趕聲。我邊跑邊想著,必須快一點坐上一個交通工具,不然很快就會被他們追到。

我憑著大概的記憶,轉了幾個拐角,果然,不遠處停了幾個去外地的大巴士。我興奮的拉緊花音的手,向巴士奔去。就當我以為我們成功的又一次逃脫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好幾個急促的腳步聲和花音爸爸的聲音。

“抓住她們!她們是小偷!!”

我一驚,好你個小人!花音的爸爸正好是上海人,深知上海人最痛恨的就是小偷,如果當街抓到,甚至有可能被打死也說不定。我心裡暗想這下糟糕了,果然不出意料,周圍本來只是旁觀的人立刻朝我們跑來。頓時間,四面八方沒有一個縫口讓我和花音鑽逃,我和花音慢下了腳步,幾個大漢已經把我們兩個反手壓在地上。我的臉貼在石灰地上,擦過幾個小石子。

“噝!” 我忍不住咬牙,抓住我的男人已經一隻手死死的反扣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把我的頭狠狠的壓在地上,我的臉估計劃了幾個口子,火辣辣的疼。我勉強睜開眼睛,眼尾的餘光看到按住花音的男人正舉起了什麼東西要打在花音身上。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大喊著:“不!別打她!她還只是個孩子!”

“唉呀,等等,別動手啊!搞錯了!搞錯了!她是我女兒。” 花音的爸爸看局勢有點不受控制,忙插了進來阻止這些人的暴行。

“這是我女兒,你別動手動腳的啊!” 我的爸爸也衝了過來,一把推開我壓在我身上的人,急忙把我拉了起來。

“沒事兒吧?” 爸爸問。我沒答話,冷淡的擺開爸爸的手,臉上依舊是火辣辣的,大概傷的不清。又摸了摸後背,幾個地方一碰就疼,大概剛才還是捱了幾拳,可能有點瘀青。

那幾個大漢被弄得莫名其妙的,頓時不滿的罵道:“ 怎麼回事啊!自己的孩子也看不好!怎麼當父母的你們!!”

我一愣,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正蹲在地上,撿著剛剛慌亂中從我包裡掉出的各種東西。

“怎麼當父母的你們。” 人群中又有人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在我離家出走後,應該不少人都跟我爸爸講過……我的父親,那麼的高傲,自尊心那麼的強,這樣的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聽著別人說出這樣一句責備的話。

花音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手被她握得極緊,大概現在的她已經驚慌失措的沒有了主意。

我看著爸爸蒼老的背影,一動不動。

算了……就這樣吧……已經逃不掉了還逃什麼……就算我現在能逃到海角天涯,我終究逃不出未來的內疚和慚愧。還不如面對該來的懲罰,至少,我可以活的問心無愧。

我先跟著爸爸飛回了北京,在北京,我被囚禁在家裡整整一個星期。這期間我和吳建飛發過幾條簡訊,打過幾次電話。和花音,也沒有斷了聯絡。

回到日本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長髮剪的短短的。

第二件事,就是到學校接受‘教師開導’。 ‘教師開導’無非就是每一天都到學校見不一樣的老師,每一個老師會問一樣的問題,而我,只需要不厭其煩的回答一樣的答案就可以了。回到了家,我需要些反省作文,第二天,要給新的老師過目。這樣的‘開導’持續了兩週。

我覺得這個教育方針很是可笑。我接觸了三個老師後就清楚的認識到,這些為人師表的老師們從來沒有想要真的碰觸我內心的深處。她們想要的無非就是一些可以證明我只是一個正值青春期,情緒不穩定,偶有叛逆行為的女孩而已。就如所有的青少年一樣,我的行為沒有理由,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種正常現象而已。探查到他們的真正想法以後,我當然是體貼的儘量減輕他們的工作。

每一天,我需要重複的就只有那麼幾句話……

“沒錯,我只是突然厭倦了學校生活。”

“是的,我只是突然覺得沒有人理解我,所以想到一個新的地方尋求一些刺激。”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衝動的做了一個很愚蠢的決定。並沒有太深想做這個決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