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的紕漏,當初他的事致命太多。樊王話裡話外暗諷他苛刻,他何曾聽不出來?暗恨魯王樊王抱團,還帶著個桂王幫腔。皇子除他以外,都是勳貴女子所出,他想策反都不能。思來想去,也只有最小的榕王,如今還不跟著魯王一路。他是太子,天生的名分,拉攏一把也不是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實在太累人了。只是,莊妃不好糊弄,要怎樣一番說辭呢?
太子想的十分美好,他乃嫡長子,名分佔盡。如今太子妃要臨盆,若一舉得男,更是安定人心。莊妃雖還算得寵,然榕王年幼,封地說不上好。他們很有互惠互利的空間。尋了機會,帶榕王吃了幾次飯——榕王太小,喝酒之事不妥當。誰料榕王竟油鹽不進,小小年紀無比圓滑。太子心裡惱的不行!榕王畢竟年幼,城府有限。再早慧也不能在一個成年太子眼前掩蓋心思。若是他只想做個閒王,太子也只好罷了,總不能真個做孤家寡人,朝臣可不喜容不下兄弟的儲君。然而幾頓飯下來,竟叫他發現,榕王並非不想摻和,而是想坐收漁利。
是可忍孰不可忍!魯王年紀大出身好來搶一把也就罷了,你個小傢伙居然也心高氣傲來啃肉!他這個太子還沒死呢!心下暗恨,面上卻不表現出來,繼續帶著幼弟聯絡感情,做與外人看。
魯王一系見太子拉攏榕王,心裡也不甘。榕王原跟他們同一陣營,最初要槓太子,便拉攏過了。可榕王一直裝傻,年紀實在小,魯王並不怎麼看在眼裡。此時太子出手,魯王一急,自然要把榕王搶過來。單是個皇子便值錢,何況還挺得聖上喜愛。為了搶榕王的歸屬,太子和魯王爭相送禮,若不是榕王還在宮內居住,怕是要門前車水馬龍了!
榕王此人,略有些心高氣傲。他誰都看不上,誰都不想跟。只不過羽翼未豐,暫時隱忍,預備俯身向前。太子精明,看穿了他的把戲。魯王倒沒發覺,也是因為魯王一系已有兩個皇子,對榕王並不渴求,無非是不想太子得利。可三番五次的“屈尊降貴”的邀請,榕王居然並不接招,魯王也惱了!給臉不要臉!到時連你一塊兒收拾!且走著瞧!
說到底,誰也不傻。榕王自詡聰明,卻將雙方得罪了個盡。兩邊都舍了他,他還當自家心思瞞天過海了。幾個皇子虛與委蛇,朝堂也跟著太平了幾日。
災民有飯食,誰也不想幹那株連九族的事。說來官員有蓄養奴婢的資格,不過大部分有名額限制。譬如承平公府,就隱匿了許多奴婢。如今外頭人口不要錢,直接白撿。不少暴發的人家偷偷弄了來養在屋裡。此時朝廷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承平公世子兄弟幾人,都撿了幾個漂亮的在家裡養著。
家裡才整頓一番,哥幾個又作妖!怕被管家的媳婦罵,三爺竟想了個損招——撿了幾個顏色好的送與父親和叔父!家裡終究是男人說了算,公爺和孟二老爺都說好,便是大太太也不好說話。太夫人又豈肯為小事自尋煩惱?一時間家裡又多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大太太有氣沒處發,尋了個由頭就把三奶奶攆到大房院子裡跪著,自己倒跑去太夫人處請安了。
此時已入夏,太陽明晃晃的照著。三奶奶去婆婆跟前,自不能穿的隨意。兩層衣裳疊著,日頭一照,不多時便大汗淋漓。二奶奶與三奶奶不合,面上一片嚴肅,內裡早笑開了花。大奶奶終究是冢婦,心量寬些,知道是男人惹出來的事,有些不忍。再者家裡的爺們能與榕王搭上線,還多虧了三奶奶這個“榕王表姐”的名分。做的太過,真個鬧出來豈不難看?三奶奶又不是好欺負的。大奶奶看了一眼二奶奶,嘆了口氣。悄悄的尋了林貞道:“四弟妹,我去絆住太太,你幫我照看一下三弟妹可好?”
林貞苦笑:“大嫂你給我劃條道兒,我可不敢隨意插手。”
“好弟妹,我知道你是個心軟的。不然我也不來求你。別的也無須多做,替她遞個墊子,撐把傘兒,倒杯水便是。若能,還請安慰幾句。”大奶奶深吸一口氣,“都是做人媳婦的,物傷其類罷了。我與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不是我偏心眼偏著二弟妹。實則你是隔房的,我們太太要惱,至多罵你二句。我們三個誰動了,便是忤逆。”說著衝林貞一福:“當嫂子先與你賠罪了。”
林貞忙躲開:“大嫂快別這樣,都是一家子妯娌。我只怕你怨我多管閒事。如今你吩咐我了,餘者是我應有之義。你使個人替我放風兒,雖是幫著妯娌,也不好氣著長輩。太太來了,我好撤東西的。”
大奶奶安排了一番,疾步到上房,當著太夫人的面,故意說事。一大家子人,若真要尋事,一上午都能找出三十四件來。大太太心中有疑惑,也只當大奶奶不想讓她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