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頷首,接過食盤,就在床上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方才他們問的,我也坐下來聽聽。”風祁拉過一把椅子,湊在藍雨和九穆身邊坐下來。
“每個生物體內,其實同時存在陰陽,並不是純陰或者純陽。而孕育這個世界的混沌也是陰陽相輔,那麼我們的身體便是一個小的世界,將我們的身體當做一個媒介,就可以連線身邊萬物,採集天地精華……”
雷銘自房間中步出,看著面前的漫山飛雪,走向廚房。
“神君。”他朝著那還陷在沉思裡的人一躬身,行了個禮。“紫玲醒了,你真的不見她嗎?”
玄衣黑袍的女子轉過身來,正是龍宮之中和龍神有過接觸的那位女子,她遠遠地看一眼那小木屋,便又收回了視線。“不必了,知道她無事便好。”
“我教的方法,最大也不過三分把握,這點你大可不必告訴她,你記住就好。”
“是。”
鏡書想起當年自己為尚在襁褓中的這孩子批的命,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還好,還好……
玉珏,她沒事了,你可以安心了。
“我走了。”
雷銘聞言再抬頭的時候,那說話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待到雷銘回到房間的時候,這裡的對話已經過了大半。
“茫雪其實並沒有取走我的妖元,而是用自己的半顆妖元,暫時封死了我的血脈和靈力,讓我異常虛弱,彷彿妖元被破一般。”
“那日晚上,我悟得壁畫奧義,選擇冒險一試,將那玲瓏粹中陰陽共存的力量作為一個更小的陰陽迴圈,吸收作了自己的力量。而後便發動九木的療傷力,醫好了自己。”
……陰陽共存?!
“當初到底是哪個混蛋發表的論斷,說是人族純陽、妖族純陰,真是害人害己。”藍雨扁著嘴,咒罵著不知道幾百年前的老祖宗,順便盤算了一下這一發現對自己的影響。
“這麼說不過是想要激化人妖之間的矛盾罷了,作繭自縛也是他們自己找的。”風祁的小腦袋耷拉在靠椅上,精神奕奕地盯著紫玲,想著哪天有空一定要跟女人切磋一下。
“那麼,我們妖族也可以使用法力了?”九穆還圈在那法力玄力的怪圈裡,陰陰陽陽的出不來。
“本就沒有法力玄力之說,你們想想,他們伏妖的時候,用的不也是冰火風雷的力量嗎?不過是妖族沒有想過嘗試模仿法術能操縱的技術罷了。”
“而且,”她放下湯勺,看向剛進門不久的雷銘。“七玄是上古神獸,可不是什麼妖族。”
“那,現在祖神們都已經開始覺醒了,我們是不是會被召回仙界?”藍雨一時激動,嘴一溜,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就蹦了出來。
“遲早會的吧,不過我就不去了,你們有空記得來看我。”
感覺在身上聚集起來的灼熱視線,藍雨一下子蔫在椅子上,捂住自己闖禍的嘴。
“雷銘,我吃好了,你帶我去看那東西吧。”
雷銘看看那剩了大半的飯菜,也不強求,點點頭。
不多時,紫玲就和雷銘一起出了門。
沒有言語,雷銘帶著她在山間走了許久。
直到進入一處山洞,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冰棺,腳步停滯。
茫雪安靜地躺在那裡,身上的衣衫已經換成整潔的雪白長衫,真的就像睡著了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叫醒他。
“抱歉,我和夜魅在你還昏迷的時候,幫他收拾了一番。”
“啟棺了?”這千年冰棺,除了紅葉的三昧真火幾乎沒有可能開啟。她轉頭,疑惑地看著他,等待答案。
“沒有,夜魅化形,穿了進去。”是他錯覺嗎?面前的這個少女,沒有了以往的聰穎敏銳,竟是有些呆滯。“除了心脈和破損的妖元之外,其他的傷夜魅都設法替他修復了。”
紫玲抬手拂過冰冷的冰棺,視線被他枕著的東西吸引,停頓下來。“那個……是什麼?”
“是鎮魂石,書寫生死簿時會用的墨條原料。”
“鎮魂石?!怎會?”鎮魂石並不是世間罕有之物,但是因為關係重大,長年都是由仙界派兵把守的,而且產地也是仙界機密。
然而,雷銘的下一句話更讓她驚訝。“冰棺之下,我種下了一顆荊棘花。”
荊棘花……傳聞中,只有仙氣縈紆的上神洞府才有,而那些地方早已經因為上古祖神的相繼應劫成為禁地。
“誰帶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