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淮南王約定:倘若皇帝一直無子,就推舉淮南王為帝。這樣駭人聽聞的悖逆大罪,一旦揭露,難逃刑戮。
她下意識地抓住夏侯頗的衣袖,說道:“子正,以後不要再參加這樣的酒宴可好?”這還是阿茉第一次稱呼夏侯頗的表字呢,夏侯頗的眼眸中溢滿了喜悅,他輕輕安撫地摩挲著阿茉的手背,說道:“阿茉無須擔心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一個一直橫亙在他心中的疑問呼之欲出:“倘若我與皇帝真的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你會不會站在我的身旁?”但是他終究是沒有問出口,就如同阿茉的欲言又止一樣。
武帝建元六年,仲春。
在田竇之爭達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的時候,阿茉再也不能忍受京城中壓抑的空氣,她對夏侯頗說想要出京去遊玩散心。她原來以為已經被綁到丞相戰車上的夏侯頗斷不會在此時離開京城的,誰想到夏侯頗卻一絲猶豫都沒有的表示,會陪伴她一起出遊。
阿茉試探著問道:“你不擔心你一離開,丞相大人便失了主心骨,被魏其侯扳倒嗎?”夏侯頗不以為意地笑道:“丞相只要高枕而臥即可,有太后在,任誰也扳他不倒。倒是魏其侯不自量力,我此次離京,只恐丞相失了分寸,給他致命一擊。”阿茉笑道:“如此說來,你一直以來,卻是在相幫魏其侯,而不是舅舅了?”夏侯頗嘆道:“幫他便是在幫舅舅——田竇之爭,舅舅必勝,然而聖心也必失。一旦陛下不再容納他,他便一無依憑。”
阿茉心想:他諸事都是如此的明白,為何非要將自己放到那風頭浪尖上呢?然而這些話卻難以問得出口,她與夏侯頗之間總是有些隔閡難以跨越,難以交心。夏侯頗卻笑著對她說:“我只要知道阿茉在關心我,便心滿意足了。朝廷中的事情再重要,也比不上讓阿茉開心重要呢。”阿茉心中不能說是不感動的。
翌日,阿茉便入宮向母后辭行,皇帝也在長信宮中,太后正在發脾氣,阿茉在宮門外就已聽到母后一向溫婉和悅的聲音變得異樣的尖銳:“哀家還沒有死,他們便這樣肆意作踐哀家的兄弟。若是哀家百年之後,他們還不把他給吃了?”她跺著腳地質問:“難道皇帝是木頭人嗎?”
阿茉便知道又是為著丞相田汀�胛浩浜鋮加ね⒄��攏��笊肀咭桓齪蓯艹櫳諾氖膛�襖從�影④裕�蛻�檔潰骸骯�骼吹謎�茫��笳��鴇菹攏�環ㄗ酉綠�兀 卑④暈⑽⒁恍Γ�閫凡揮錚�膛�翹羝鷸榱保�氚④越�肽詰睢�
太后正在玉座上垂淚,皇帝帶著些倉皇的神氣立在殿中,見阿茉進來,皇帝似是鬆了一口氣,求援一般地向阿茉遞個眼色。阿茉便坐到太后身邊,用手中的絲帕為母后拭去淚痕,又婉言勸解,太后的心情才稍稍好轉。皇帝也乘機說道:“令母后憂煩,是朕的罪過。朕也是因為魏其侯和武安侯都是外戚,所以才讓他們在朝廷上公開辯論,也是示群臣以公。倘若是尋常臣子,這類事只要一個獄吏就了結了。”
太后只恨恨地哼了一聲,阿茉彎彎嘴角,卻知道皇帝託辭罷了:那魏其侯乃是故去的太皇太后竇氏的內侄,在朝中宮裡早已失勢,論起外戚這層關係,哪裡比得上丞相田汀��諮�浦�蹦兀克��實垡謊��雜諛歉鼉笄慷�討吹睦先瞬環�酶校�閎拔磕負蟮潰骸氨菹濾檔氖牽�負竽�耄�菹灤睦銼閌竊倨�啪司耍��⑸弦滄芤�白把�擁摹��蘼廴綰危�懿換崛鎂司順鑰韉摹!�
太后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皇帝,皇帝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只得應道:“正如皇姊所言。”太后方才有了些喜色。阿茉便親自去端來五子百合粥與茯苓玉屑餅,請母后用膳,原來太后因為與皇帝生氣,從昨日就拒絕飲食了。見太后肯進飲食,姊弟倆都鬆了一口氣,便不肯再談及朝廷中的事情來引起母后的不快,只撿那喜樂有趣的事情來談論,太后的面上漸漸有了歡顏。
阿茉這才趁機提出離京之事,太后雖有些意外,卻也並未阻止,她一向心疼阿茉,但有所請,總是竭力成全的。加之阿茉又說起各地的風光名勝,並那史冊中記載的典故和民間流傳的故事,太后聽得神往,更不會阻止女兒及時行樂了,只是皇帝心中卻很是不豫,口中卻說不出來,只悶悶地問道:“阿姊出京散心雖好,但是關防護衛不可草率,不如將朕的近衛旗門軍調一個營給阿姊可好?”太后很是贊同:“如此哀家就更放心了,便派那個衛青擔任侍衛長吧,他從阿茉的府中出來,也會更為盡心。”
阿茉笑道:“聽說衛青已經做了旗門軍的統領,豈可大材小用?我也不敢將天子的近臣做自己的侍從,可不要惹來御史的彈劾!”皇帝用一柄玉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