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位一絲笑意,只是這笑容如即將凋零的殘花,悽愴、哀傷、冷豔。隨即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臉上恢復了死寂般的淡漠,猶如無事發生過一般轉身消失在門口。
拒之千里
沐軍每攻下一個地方總是會安排可靠的人留守原址,行轅隨即遷移到新的戰略前沿,因為濰坊在地理位置上的優越性被沐昊然選為最新行轅駐建地,兩日後他帶領著自己的衛戍上了開往濰坊的渡船,這兩日他都忙於和劉晨等人討論佈防問題,凌冰蝶自覺的退避三舍也避免了些尷尬,她此時靠在甲板上半人高的船舷護欄上,眸子裡映著的是茫茫海面,他們忙到日落時分才蹬船,雖然渡船比一般的客船要快些,但依舊需要大半日的功夫,現線上路雖然已經過半,但星月已然浮現。遠處波瀾不興的海面上映襯著點點星光如黑色絲綢上鑲嵌著碎鑽,海面升騰起的水汽與流動的月光在遠處交接成纖白的幕簾,為四周增添了幾分虛幻和飄渺。
海風拂著她的髮絲和披風獵獵飛舞起來,看上去似乎即將羽化離去般飄逸脫俗,她凝視著海面任由思緒在腦中盤旋,不過月餘時間她以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來回於海面,心情卻沒有絲毫差別,一樣的看不到前方的路通往何處。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咳嗽,接著就聽見:“小姐,外邊風大,還是進船室休息吧!”
她驟然回頭見凌鵬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心下不禁訝然:“鵬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凌鵬:“小姐,我跟後邊的衛戊一起上的船,我猜想小姐您在這裡想事情,就沒過來打擾!”
凌冰蝶沉吟了半晌才哦了一聲,回過頭去繼續注視著海面,凌鵬等了很久也未聽她再問什麼,於是自己解釋道:“老爺怕小姐整日跟著少帥東奔西走沒有空閒,就讓我跟過來替小姐打點收拾,老爺那天打過您之後,聽少帥說不是您的錯,知道自己錯怪了您就很內疚,但是您也知道,老爺也是抹不下臉面跟您。。。”
凌冰蝶驟然揚了揚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凌鵬也只好沉默下來,凌冰蝶面上雖然平靜,可是心裡終究還是少不了心酸,這些年來,只要與沐家扯上關係,事無大小對錯她都得無條件忍受苛求。她雖然早已習慣,可到底也有心裡過不去的坎。但她從不會放任自己去計較,不是她懦弱,而是她知道只要一天還承認自己是凌晟睿的女兒,那做什麼反抗就都只是徒勞。
天空與海面交界出隱隱閃動著一束光暈,那光芒昏暗閃爍絕非來自星月,凌冰蝶心裡自然知道那是什麼,一個月前自己也在那樣的光暈裡差點出不來,海水刺骨的冷混合著那種掙扎徒勞的絕望讓她此時想起都還有些戰慄。那個晚上,她並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平靜,她也不敢奢望還能有奇蹟出現,只是從小的磨練讓她形成了一種習慣,一種不到最後決不放棄的習慣,也就是這種習慣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逃離了死亡。
“鵬叔,如果那天你沒有來找我,那樣我也許會和水魅上的其它人一樣被這海面吞沒,你說,如果真是那樣、爸會為我流淚嗎?”
蘊含著無比淒涼的一句話被她平靜的說出來卻奇異讓人越發想流淚,沒有聽到回答時她唇邊綻放悽惻的光芒,側身時卻迎上一張冷峻的臉,只是那眼中恍惚竟有一絲憐惜,她驟然凝住笑容,搜尋之下才見凌鵬已經退到了幾步之外滿臉為難和歉疚的望著自己,她暗自退了一步與他將距離拉開,這才淡淡頷首:“少主!”
沐昊然見她恭敬之中隱約保持著距離,以為她還在為兩日前的事情心存怨氣,於是輕嘆道:“那天的事其實我。。。。”
凌冰蝶冷聲打斷道:“無需解釋!”她頓了頓,補充道:“以後少主的命令,我會依令執行!”
沐昊然聽言怔了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答話,好在此時劉晨已經端了兩杯咖啡過來,沐昊然藉機接過咖啡笑著遞了一杯過來道:“既然如此,我就借花獻佛,以這咖啡代酒先跟你道謝!”
凌冰蝶絲毫不領情道:“少主不必多此一舉,我還是那句話,我做一切只是聽父命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縱使聽從他沐昊然的吩咐,也只是執行父命與沐昊然本人毫無關係,也就輪不到沐昊然來跟她道謝,這話明顯有些讓沐昊然下不來臺,凌鵬見她如此,忙上前接過沐昊然送到凌冰蝶面前的咖啡,頷首致謝後對凌冰蝶勸道:“小姐,少帥是一番好意,他想是看您在外邊吹了這麼久的風會冷,就叫人送來熱咖啡,喝了會暖和些!”
凌冰蝶聽言朝沐昊然嫣然一笑,只是那笑容中恍惚深藏著冷漠,頷首道:“勞煩少主真是不敢當!”未等沐昊然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