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書院學生者,以死罪論。”白墨樓抿了一口涼茶,解釋道。
“雲臺司?”徐明遠輕念一聲,不過他對大宛朝中官制瞭解的不多,只知朝中有三省六部,而各道又以節度使為主官,其下各州縣分設刺史縣令。這雲機令徐明遠不曾聽說過,不過既然白墨樓這般說,連李立新都要忌憚,想必權利不小。
“雲臺司直屬於皇上,地位雖然不如六部,卻有獨斷之權,只是所做之事多在暗處,所以名聲不顯。”白墨樓繼續說道。
徐明遠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看著牆壁上一首潦草如潑墨的狂草所書的詩句,微微愣神。
這些年雲遊天下,徐明遠見過了太多厲害的人物,不說草原上教了他一式飛劍的詩劍仙李太白,當年他還見過南詔王覺樂鳳,和吐蕃公主同帳飲過酒,一個成都府副都督之子,其實他真沒有放在眼裡。
對徐明遠來說,上次夫子所說的話,對也不對。雖然他覺得師父沒有帶他走過什麼真正的江湖,不過每次出行,這一路騙過去,所騙之人,確實都很高,讓徐明遠的眼界也不覺地變得很高。
不過今日之事,白墨樓嚴肅的神情,也是給他提了個醒,現在的他還遠不是師父那般渾然天成的神棍。而現在要面對的人,不再是那些一面之後便相忘於江湖的路人,即便只是一個普通世家的子弟,比起他這個外人看來的寒酸道士,身份也要高了許多。
入了書院,踏上科舉之途,便不再是江湖。為人處世,隨之也多了許多規矩,不可隨意逾矩。
那些以往可以等閒視之的尊卑貴賤,看來以後多少還是應該要留意幾分,以免不明不白地著了道,惹了不必要的麻煩。
見徐明遠不說話,白墨樓看著窗外的北新湖景色,也是沉默無語。
天霄閣雖然在最頂層,其實上邊還有半層的空閣樓,飛簷巧妙設計,擋住了灼人的烈日。而且屋裡還擺著三盆冰塊,讓整個天霄閣都有著絲絲涼意,絲毫不覺炎熱。這冰塊據說是醉霄樓往地下挖了十數丈深,特意儲存起來的。
酒菜不一會便陸續上桌了,徐明遠也是將目光從那首年代久遠,已經難辨所寫之人名字,甚至連詩句也被後來者遮蓋大半的狂草之上收回,笑著拉著白墨樓和周斌傑上了桌。
白墨樓面冷心熱,徐明遠自然是清楚的,否則也犯不著為了他這麼一個才認識三天,又無權無勢的人和李立新撕破臉皮。
徐明遠想明白了,在廟堂之上,縱使你有三品功夫,也不過是人家手中的一顆稍稍厲害的棋子,根本不入世家之眼。
既然已經決定以科舉入仕,以後還入不入江湖不說,怎麼也要混成人上人,省的什麼人都敢上來戲弄威脅。
酒菜上齊,徐明遠讓那小廝先下去,三人三杯酒下肚,話匣子也是慢慢開啟了。
畢竟都是年輕人,這幾天又是天天在一起喝酒,也是很快將之前的不快一掃而光。
周斌傑加了一塊醬牛肉放進嘴裡嚼了嚼,笑著說道:“遠哥,沒想到你不光辯論厲害,連功夫也這般厲害,李立新一拳放倒不說,連三品高手都不是你的對手,難不成你已經是二品小宗師了?”
“什麼二品,若不是沈飛棄刀不用,勝負還兩說,我看三品都不一定有。”白墨樓一口飲盡杯中酒,聲音清冷的說道。
“他沒用刀,我也沒用劍呢。”徐明遠笑著回道,頓了頓又是搖頭道:“二品小宗師還遠著呢,三品也確實還差點火候。不過我看沈飛那三品境界估計水分不少,若是換成衛兄的話,那我也沒有多少把握。”
三人同時看向站在一旁的衛佟,周斌傑笑著說道:“衛佟,你說要是你和遠哥交手,誰勝誰負呢?”
衛佟看著徐明遠說道:“若是尋常比試,百招之內徐公子敗,若是生死相拼,十招之內他死。”
“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啊。”徐明遠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對於衛佟的話還是認同的。
衛佟的實力確實比沈飛強了許多,戰場殺人也不是徐明遠這種不曾與人生死相拼的雛可比的,這才是真正的三品實力。
三人繼續喝酒,徐明遠還想讓衛佟和周斌傑那個表情木訥的家丁一起喝兩杯,不過都被兩人婉拒了,大世家確實有其規矩。
黃掌櫃送的那壺十年份女兒紅確實是好酒,三人喝完一壺酒,已是醉意微醺。
白墨樓把杯中酒一口飲盡,往桌上一擱,難得地笑了笑,著看著徐明遠說道:“若是你今日不動手,其實我也打算讓衛佟教訓一下那李立新,若是我會武功,今日非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