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非得驚掉下巴不可。
烈日當空,正是一天最為炎日的時候,徐明遠不過練了一會,身上的衣裳已是盡數被汗水浸溼了。幾縷長髮黏在臉上,汗水順著臉頰向下滴著,徐明遠的眼睛卻是愈發明亮。
今日所遇之事,讓徐明遠明白了權利的重要,那孫學政不過一紙急令,便可將他的榜首之名革去,即便是有曾夫子在,也是無力阻攔。
徐明遠心中有塊壘,雖然跟老黃嘮叨了半個時辰消去了不少,但是依舊有些不爽快留在心中。
而此時在這烈日之下練劍,熟悉的劍招在手中不斷刺出,就像是刺向心中的塊壘,一劍一劍的削去。這種感覺難以明喻,或許正如師父所說的,是意外的收穫吧。
練劍之時,時間過得好像都要快上許多,等徐明遠將所有的劍招練了兩遍之後,天色不知何時已經變黑了。
而且白天還晴空萬里的天空,此時卻是烏雲壓境,黑壓壓的雲朵層層疊疊,雲間偶偶閃過的閃電伴著隆隆的雷鳴聲。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還真要下雨了呢。”徐明遠收了長劍,立在身畔,看了一眼已經靠著門柱睡著了的師父,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身上的衣裳已是不知被汗水浸溼了多少遍了。
正殿中不知何時點著的蠟燭照出了些許微弱的亮光,勉強還能視物。
今日練劍,徐明遠也是有了一些微妙的感悟,但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不過他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那條線,師父口中的那條三品的線。
線就在那裡,但徐明遠卻無法越過去,總是差了一點點,而那一點卻讓徐明遠駐足不得前行。即便是將所有的劍招都練了第二遍,依舊是差了一點。
徐明遠收了劍,打算去衝個涼,換身乾淨衣裳。
就在這時,天空一道閃電閃過,一聲驚雷炸響。
而在這雷聲過後,一聲清冷的琴聲響起,彷如只是隨手一撥琴絃,在這驚雷之後,卻是格外的清晰。
徐明遠微微一愣後,轉身看著那蒼松旁的小道,雙眼微微眯著,手中原本隨意拎著的長劍已然握緊。
米倉山可不是蜀州城北的鳳鳴街,山上就徐明遠師徒二人,又有誰會在這個時間到山上來撫琴呢。
一聲驚雷之後,大雨傾盆而落,雨水連成了雨幕。而那琴聲漸響,穿過雨幕,清脆如珠落玉盤,一聲比一聲急促,愈發接近。
徐明遠側頭看了一眼依靠著門柱,鼾聲依舊的師父,無奈的搖了搖頭,橫劍於身前,緊盯著那小道。
無人的小道出現了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道雷電閃過,能夠看清是道瘦削的身影,還有一張蒼白的中年面孔,手裡拎著把無鞘的長劍,長劍長四尺有餘,比起尋常長劍要長了一尺,雨水順著長劍流下。
那人在踏上山頂,停在了小道口,也在打量著徐明遠。
琴聲未絕,一道人影自小道之下輕身飄出,從那道黑衣身邊飄過,寬大的白色長袍雖被雨水浸溼,在閃電照耀之下,依舊不失瀟灑。那琴師落在了石坪邊沿,徑直盤腿坐下,古琴橫於膝前,手指輕撥,琴聲攜著雨勢,氣勢更盛。
“你們是何人?”徐明遠掃了一眼那琴師,看著那持劍的中年人問道。來者似敵非友,絕不是什麼半夜上山上香之人。
“受人所託,取你一隻右臂。”那持劍中年人冷聲說道,聲音穿過雨水,愈發寒冷。
“受人所託?”徐明遠笑了笑道:“應該是受命於李立新,來取我一臂吧。”
“你倒是心如明鏡,既然如此,不如你自斷一臂如何?也省得大家動手了。”那琴師輕笑了一聲道,聲音倒是儒雅動聽,琴聲亦是未斷。
“自斷一臂?不如你自斷五指可好?”徐明遠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說道。
“好個伶牙俐齒的書院榜首,不知你手上本事是不是和嘴上本事一般高,若不是這傢伙想拿你磨礪劍意,我還真想會會你呢。”那琴師朗聲笑道,琴聲驟然一提,顯然是對徐明遠有些不滿。
“我覺得你這琴彈的還不如城東的王大爺呢。”徐明遠朗聲點評道。
那琴師冷哼一聲,琴聲愈發激昂,彷如千軍萬馬踏雨而來,氣勢洶湧。
而那中年劍客也是不再廢話,手中無鞘長劍一翻,右腳一腳踏在水中,泥水四濺,人已是隨著長劍刺向徐明遠。
密集的大雨噠噠的砸在那把造型有些怪異的長劍之上,卻是不能令其動搖分毫,適時閃過的一道閃電,映在那中年劍客的眼中,只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