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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歡喜,又將家裡僅有的幾粒米熬了一小碗粥,讓她喝了。原來,小姑娘一家全都餓死病死了,她又苦又餓,沒奈何尋上了短見。張氏可憐她的命苦,又想起自己家貧,今後兒子大了娶媳婦也難,於是把小姑娘作為童養媳收留在身邊。五年後,讓她與長子圓了房。第二年,她就給蔡家生下了艮寅。艮寅的父親那時學做裁縫。農民飯都吃不飽,一件衣服穿幾十年,裁縫的生意可想而知。家裡苦,艮寅無法讀書。附近有個私塾先生叫樊錐,見艮寅長得聰明伶俐,就免費讓他來讀。艮寅天資穎悟,過目不忘,十三歲便中了秀才。後來樊錐來到時務學堂做教習,便把他也帶了過來。就這樣,蔡艮寅成了梁啟超最得意的弟子。

蔡艮寅來東京不久,偶爾去弘文學院,意外地發現了樊錐也在這裡讀書,師生異國重逢,倍加欣喜。後來梁啟超遷居橫濱辦《 新民叢報 》,蔡、樊常常去橫濱與梁聚會。庚子年,蔡艮寅應唐才常之請,回國參加自立軍起義。起義很快便失敗了,唐才常慘遭殺害,蔡艮寅再次逃到日本。起義的失敗,使他深刻認識到軍事的重要,決定棄文習武。梁啟超非常支援,向他的朋友士官學校的教務長佐滕義夫推薦。佐滕接納了蔡艮寅,將他編進第三期騎兵科。入校前,梁啟超對他說:“你現在是軍人了,應該有個相稱的名字。古詩說‘蓮花穿劍鍔,秋月掩刀環’,鍔者,寶刀也,你就以‘鍔’為名吧!”從那時起,蔡艮寅便改名蔡鍔。

蔡鍔懷著“流血救民吾輩事,千秋肝膽自輪囷”的崇高抱負,在士官學校勤奮學習各種軍事技藝,門門功課優異,與蔣百里、張孝準一起,被譽為士官三傑。上個月,他以第二名的成績畢業,校方獎他一枚菊花勳章。

這時,國內各省都在籌建新軍,蔡鍔在士官學校的傑出表現,受到了國內的重視。湖南、江西、廣西、雲南等省都有人來與他聯絡,聘請他為軍事教官。旅居日本多年了,蔡鍔無時無刻不想念自己多災多難的祖國,想念自己那些在貧困中掙扎的父老鄉親,在這裡求學求知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救國救民。現在就要取道橫濱回國了,滿腔熱血的青年志士的心潮,能不洶湧澎湃嗎?

“梁先生!”蔡鍔筆挺地站在籬笆牆外,輕輕地叫了一聲。

“來啦!”一個人邊答邊從室內走出來。

“重子,你怎麼在這裡?”蔡鍔見走過來的是楊鈞,大出意外。原來,去年夏天蔡鍔聽說楊度到了東京,便來弘文學院找他,適逢他外出,沒有見到。冬天,蔡鍔又一次去拜訪,卻不料楊度回國去了。今年初夏,他第三次來到弘文學院,尋訪樊錐、黃興、劉揆一等人。揆一告訴他,楊度的弟弟楊鈞來了,也在弘文學院。蔡鍔便立即去見楊鈞,二人相見,談得十分投機。恰好那幾天楊鈞同宿舍的幾個同學遊富士山去了,蔡鍔就住在楊鈞的宿舍裡,一住五天,成了好朋友。

“卓如兄說今天有個人來,原來就是你呀!”楊鈞一把抱住蔡鍔,很是親熱。

“重子,聽說你哥哥來了,也在這裡嗎?”

“松坡兄弟,是你呀!”

正問時,楊度笑呵呵地走了出來,後面跟著王代懿。

“五年不見面,你長成一個英俊挺拔的大人了!”楊度緊握著蔡鍔的手,將他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我去弘文學院找過你兩次都沒找到,沒想到你回國考狀元去了。”

蔡鍔跟楊度說著話,又同時與代懿親熱地打著招呼。

梁啟超夫婦出門,對大家介紹:“松坡從士官學校騎兵科畢業了,我們給他訂了十日去上海的船票。”

代懿因為和蔡鍔同學軍事,遂特別關心他的去向,忙問:“到哪個省的軍隊去供職?”

“現在還沒定,回國後再說。”蔡鍔答。

梁啟超說:“大家都進屋,吃過飯後我們一起去總持寺,橫濱佛教界今天下午在總持寺開齋筵,招待三位從國內來的高僧。我已經跟住持恆靜長老說了,我們都去參加。”

眾人都很興奮,楊度更是歡喜。因為那年他在密印寺偶爾聽智凡法師說過,禪宗派生的五宗七派,其中曹洞宗在中國本土日漸衰微,自從唐代傳入日本後,在日本島上大熾。現在中國研究曹洞宗的,反而要到日本去求學。日本曹洞宗的總本山為橫濱的總持寺,它管轄全日本一萬五千個寺院。去年楊度就想看看總持寺,但苦於沒有機會,現在跟幾個好朋友,尤其是與號稱對佛學深有研究的梁啟超一起遊寺院,那更是有趣的事。

總持寺在橫濱西郊,離山下町有十二三里路,五個男子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