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廣西那裡,不過是個添頭。畢竟童貫還用得著我們,只要讓他知道,我們只精水戰,不擅陸戰,讓他放下心來,也就夠了。”
趙瑜把剩下的小半個橘子一起塞進嘴裡,丟了橘皮。擦擦手。“那就按你們意見做罷!與童太尉打了那麼多年交道,也有了點香火情。能給他個面子,就給他面子好了。至於王居想,不用打,先試試看能不能用些軍器財物什麼的把瓊州直接弄回來,如果他不願再動手也不遲。先禮後兵嘛!”
趙文低頭把趙瑜的指示記下:“那就用本準備給占城和真臘的那批軍械好了,正好廢物利用。”
“占城?真臘?”趙瑜一愣,繼而恍然,“對,就是那批。”
東海跟交趾有商貿往來,與占城、真臘之間一樣也有。趙瑜賣給交趾的是絲綢、瓷器,買回的則是犀角、象牙和奴隸。但他賣給占城、真臘的卻是弓弩刀劍。這些製作精良的軍器,對飽受交趾欺凌,又迭遭捕奴隊之苦的兩國來說,如同雪中送炭,給了他們與交趾相抗衡地實力。
但是這兩國不知道,若沒有東海販來的絲綢和瓷器的引誘,交趾上下絕不會一下變成如此瘋狂地奴販和強盜。這種維護中南半島的勢力平衡,不讓交趾一家獨大的手法,卻是趙瑜從後世的大不列顛王國那裡學來的。
不過現在不同了,一旦交趾敗於東海之手,其國勢必然大衰,占城、真臘肯定會趁勢崛起,要是讓他們攻滅了交趾,絕不符合東海的利益。所以新一批販往兩國地軍械也只能暫存在基隆港的倉庫中。對趙瑜而言,如果能用這批白佔地方的軍械換回一座州城,倒是筆不虧的買賣。
“就這麼辦罷!”趙瑜站起身,“後天你選個吉時,我們祭旗出發!”
第十三章 西行(下)
政和六年十一月二十三,壬子。 //西元1116年12月28日
旭日初昇,霞光如火。
基隆堡外的校軍場上,出征前的軍祭正在進行中。
趙瑜扶刀立於校軍場北,高起的點將臺上,黑色的披風與臺周林立的牙旗在海風中飄揚舒展,一身的精鐵重甲在霞光下泛著血色的光芒。兩隊壯碩的軍卒分別護著中軍大纛和戰鼓,站在趙瑜兩側。在他身後,以趙文為首的頭領們護持左右。
一張檀木香案擺於高臺正中,數面神主排列在香案之上。軒轅黃帝的牌位立在中央,以金字書寫著風伯、雨師以及海神通賢靈女名號的牌位,則在兩側陪侍注1。陳正匯身著戎裝,正站在香案一旁。
趙瑜雙目掃過臺下,校軍場上,五個方陣整齊排列,陣勢凝定如山。此次出戰的兩個野戰步兵營,三支分艦隊,除卻幾百個留守戰船的水兵,剩下的五千五百名官兵,盡數集於此地。
校場中央的兩個方陣,人人身披全幅鐵甲,手持長槍,腰攜重弩,精鐵兜鍪上,鮮紅的簪纓高高挑起,血色的殺氣在烈烈紅纓間湧動,這正是將要出征的兩個野戰營,乃是此戰的中堅。而他們外側的三個水軍方陣,水兵們帶著鐵質范陽帽,穿著輕便的魚皮甲,弩弓和鋼刀分插腰間,比起野戰營來雖是簡裝,但氣勢卻不遑多讓。
偌大的校軍場中,數千軍卒緘口肅立,靜如子夜荒原,除了戰旗隨風的獵獵之聲,再無一絲雜音。
報時的鐘聲響起,悠長的鐘音接連數下,已是卯時三刻。
聽到鐘聲,陳正匯高聲大喝:“吉時已到!帶太牢!”
趙瑜應聲抬起右手,一列司號兵隨即吹響了號角。踩著號音。一頭黑色的成年公牛被牽入場中。黑牛在高臺下來回繞了三匝,然後正對著高臺停了下來。被數重繩索牢牢繫結。
一個身高近七尺。雄壯如山地漢子手持一柄鋼刃重斧。走到公牛之側。對準牛頸。大喝一聲。用力揮下。牛頭應斧而落。落入一面漆盤中。而從頸腔地斷口中噴湧而出鮮血。也被一口銅盆接下。
牛頭被小心翼翼地送上了高臺。趙瑜雙手接過盛著牛頭地漆盤。在陳正匯“行初獻禮”地指示中。小心翼翼地供奉在軒轅黃帝地神主前。
趙瑜領眾拜了三拜。起身祝文:“維丙申年建子月壬子日。東海趙瑜。以太牢之奠。致祭於陛下。兇黨首難。幹紀亂常。毒流生人。惡在不赦。今起兵徂徵。恭行天討。殄寇克敵。系神是助。尚饗。”言畢。躬身再拜。
接下來。三獻之後。依著陳正匯指示。趙瑜又用兩頭黑公羊祭祀雨師、靈女。以黑狗祭祀風伯。見諸牲牢地首級都已獻上香案。陳正匯便使人奉上盛著牛血地銅盆。趙瑜探手盆中。把鮮紅厚重地牛血抹上戰鼓鼓面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