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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普通莊院強的,也不過是寨牆由青石砌起罷了!

只是,站在寨牆上的,卻是實實在在計程車兵。那甲冑,那勁弩,他手底下這些兵的裝備沒一個能比得上。要知道,他帶來的這八百人,泰半都是在都巡檢司掛了名號的官軍,衣甲兵器都不遜於校閱廂軍,這也是鄭家敢於北上千裡、殺上衢山的倚仗。但這鄭家的這點倚仗,與眼前的趙家軍卒比起來,卻如同窮酸破落戶般可笑。

“凌哥兒!”鄭慶厲聲問道:“這些兵是哪兒來的?!”在他們面前就有三百衢山兵,如果再加上身後兩寨中的軍卒,其兵力已與鄭家部隊不相上下。而駐守在島西衢山主寨的軍隊定已馬不停蹄的趕來,到時三面夾擊,他們這幾百人沒一個能活著回去。

鄭凌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計算過,衢山上現在絕不會超過一千軍卒,但眼前的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不過現在不是考慮兵從那兒來的時候。將被三面夾擊的危險,鄭凌也想到了。早前的計策已然不可行,既然船匠莊內有守兵,只要莊子不被攻破,那兩寨守衛就絕不會貿然出寨。

“慶叔!我們走!”苦思一陣,鄭凌再度有了主張,“既然這裡一時攻不下,就換個地方。”

“換哪裡?!”

“衢山港!”鄭凌沉聲道:“求救的烽火都放了,趙二郎肯定會出兵救援,而衢山主寨必然空虛。我們乘船改去島西,攻打衢山港。衢山主寨中就算有留守,也肯定不敢出戰。雖然船坊奪不到,能把衢山港搶了,也足夠家裡支撐一年半載了。”

“衢山港裡會沒有守兵?”

“絕對沒有!”鄭凌十分肯定:“衢山船坊禁止外人進入,我只遠遠探查過,所以漏了這些兵。但衢山港,我住了數日。除了十幾個管鎮快手,並無一兵一卒。”

“那趙二郎帶兵又趕回來怎麼辦?”

“現下是東風,船速遠比走路快,就算趙瑜回師,我們也會比他快一步。而且他趕回來,我正好求之不得。我們乘船,以逸待勞。衢山軍卻是來回奔波,哪還有力氣戰鬥。我們必然會大勝。”

鄭慶略加思量,立下決斷:“……好!就這麼辦!”

他提起開口,正要下令,這時,碼頭方向上卻傳來劇烈的轟鳴。

鄭廬臉色蒼白,他渾身上下溼透,佩刀頭盔也都掉了,只茫茫然站在海水中,混不覺滿手的鮮血正往下直流。在他周圍,是一群混亂中的鄭家子弟,衢山軍寨所在的高丘雖然就在眼前,但百步的距離卻如天涯一般遙遠。

鄭廬是此戰的先鋒,鄭慶、鄭凌在戰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務必在天亮前渡過灘塗,潛至衢山軍寨下。但到了現在,日頭已半露出海,鮮紅的霞光映紅海面。鄭家這兩百人偷襲隊伍,在卻仍在海水中掙扎。他仰頭向上,正看見幾個守兵在高聳的寨樓中向下張望,兩方的視線正正對上。

‘他孃的!怎麼還有人!’鄭廬心中大恨,鄭慶、鄭凌一直在說會把守兵引走,但現在為何還有人在寨中。

而且那鄭凌,肯定是漲潮是來探查的,根本沒發現在衢山船坊港灣外的灘塗上,圍了一圈嶙峋的亂石。亂石隱隱沒在水中,看不見,卻能摸得著,舢舨載著一隊兵卒駛在其上,要麼擱淺,要麼直接就穿了底板,把人都陷在水中,二十多斤的紙甲,遇水更沉,鄭家子弟兵們落到海中,極難再站起。整整兩百人,大半在海水裡打滾,只有幾條舢舨幸運的登上了島,但這點人數對於早前的計劃,卻毫無用處。

一面青旗在鄭廬眼前飄過,旗上中繡虎紋,側書宣翼二字,是為宣翼禁軍的戰旗。乃是鄭凌事前使人偽造,於戰前發下的。按照鄭凌的說法,只要打起這旗號,雖不指望衢山軍會因此全軍潰散,但打擊敵方士氣、逼降村寨卻肯定能成功。只是若不能在敵軍面前把旗舉起,只在水裡漂著,那就屁用沒有。

他抬起手,上面是滿是擦破、蹭破、劃破的傷口,那是在亂石叢中打滾、找尋這面丟失的旗幟時留下的。這片亂石,如是被海水常年沖刷,絕不至於如此鋒利,肯定是這兩年新近被傾入海中。

‘這趙二郎,真是大手筆啊!’雖然不合時宜,但他仍忍不住驚歎。只是驚歎歸驚歎,現在進退無門,又該如何是好?

轟!不等鄭廬想出個眉目,衢山守軍的攻勢就已經開始。伴隨著巨響,幾道水柱在海中騰起,雖然離著甚遠,但猛惡的聲勢,洶湧而來的浪頭,讓所有看到這場面的鄭家士卒都嚇得煞白了臉。

“這是什麼?”鄭廬四處張望,但衢山軍寨的山頭上什麼也看到。只遠遠的聽得寨中傳來一陣呼喊,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