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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安、茶虜並無多餘糧草,今年的貢賦又在一個月前送進清化城中。能帶來地加起來也不過三百石,卻都帶回來了。”

“三百石?還不夠一天的份!”李乾德閉眼嘆氣,臉上難掩失望之色,手揮了揮,“朕知道了!你下去罷!”

待楊嗣明拜後離帳,李乾德挺直地脊背一下垮了下來,老態畢露。自五天前起,胥浦渡的囤積的存糧被一把火燒盡,他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天的蒼老了下去,原本半黑的頭髮。現在全白了。若不是用烏紗巾遮掩,下面的兵將見了定會驚到。

他悔恨無比,若是當初沒有聽信黎伯玉那個叛賊的讒言,哪會有今日之事。若不出兵,他現在還在升龍府中。享受著美酒佳餚,全不用擔心下面計程車卒會因無糧而做反。現在五萬大軍坐困死地。進退不得,就算三萬清化百姓被趕出了營帳,但下面士卒的口糧仍已經縮減到定額地三成。按著個速度,再有兩日,軍糧便要吃盡,屆時怕是連刀槍都舉不動了,就算清化城中地敵軍不來攻擊,自家的人馬也肯定會不戰自潰。

他拿起筷子,看著盤中的那丁點飯菜,心頭一陣火起。抬手把食盤掀在了地上。躲在帳中角落裡的兩個宦官見了。忙上來收拾。這時,從帳外遠遠的又傳來一陣喧噪。

“去看看出了何事?”他命令道。

一個宦官領命出帳。但馬上他就又衝了回來,“大……大王,東寨亂了!”

半個時辰後。

主寨大帳中,十幾個將領在列。李乾德坐於中央主位上,陰沉著臉,幾十年地積威之下,所有人皆噤若寒蟬。

“不過百多石糧草,就動起了刀槍。怎麼對著城裡賊寇不見如此賣力?”李乾德陰陰說著。他心中確是大恨,駐守東寨的兩部人馬,各有千人,今日剛剛送去百石糧食,兩方就爭搶了起來,刀槍之下,死傷百餘。雖然傷亡不多,但仇怨便結下了,而且有了起頭地,接下來其他各部會為了一點口糧分配起多少紛爭,不用多想也能猜道。

東寨的兩個將領連連叩首謝罪,連句辯解的話都不敢說。他們深知李乾德的性格,越是辯解,下場越慘,還不如老實認罪,正常情況下還能得到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李乾德厭惡的看著磕頭蟲一般的兩個將領,他倆再謝罪也是無用,現在若不殺雞儆猴,嚴肅軍紀,過得兩日,他的中軍都會為了一點點口糧火併起來。“御下不嚴,縱兵行兇,拖出去,軍法行事。”

兩個將領一愣,連忙高呼求饒,幾個金吾衛卻不管不顧,領了旨,便把兩人橫拖豎拽的強拉了出去,求饒慘呼之聲漸傳漸遠,但很快便嘎然而止。

在靜得一根針都能聽見的營帳中,李乾德問道:“事已至此,眾卿可有良策?”

一個年輕點地將領抱拳出列:“為今之計,只有一鼓作氣,攻下清化。就算城中存糧被賊人燒去,但只要佔了清化,再無心腹之憂,便可以把大軍按都伍分去各鄉各村就食。而清化城中地賊寇一去,南桑河的水賊在陸上再無根基,又沒有支援,必然也會退去。”

李乾德搖頭:“可有他策?”

他對手下兵將已全無信心。當得知後路糧道被斷後,五日來,攻城日夜未停,但攻上城頭地次數聊聊無幾,而從北門豁口雖可順利入城,但進城後的隊伍便再無訊息,能逃回來的十中無一。那段城牆上的缺口,就如饕餮的巨口,把近萬交趾精兵全吞了下去,連個嗝都沒打。

這種情況下,他哪還敢再徒耗兵將。莫說不可能奪回城池,就算奪得回,屆時傷亡慘重的軍卒,如何再與江面上橫行的水賊相爭——要說他們會自行退去,李乾德怎麼也不會信的。

另外一個老將出列:“大王!既然糧草不濟,戰事不利,也只能先退兵再說。”

“向哪裡退?安還是茶虜?”李乾德厲聲問著。交趾南境,除了清化,其餘二州,城垣狹小,又無糧草,都難以駐屯大軍。而且有清化、南桑河隔絕南北,只要有半月音訊不通,升龍府中定然生亂。他可不想自己的位子被別人坐上。

戰、走二策被否,擺著交趾人眼前的就只有一條路。一人出列,他沒穿甲冑,是個隨行的文官:“大王,即不能戰,又不能退,還是談和罷!昔年漢高祖也有白登之圍,眼下戰局不利,也只能先讓一讓,日後再做計較。“談和?”趙瑜對著被派進城來交涉的使者笑道:“可以啊!只要你們賠償了我東海的損失就行!”

使者低頭:“當初是有奸人挑撥,吾王誤信讒言,故而傷了貴方的商隊。只要大王願退兵,我大越願十倍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