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來。
“大哥!”趙瑜急看向章渝,卻見他已經退出了門,站到了院子中,顯是為了避嫌。他回頭對著趙瑾:“難道大哥不知,這鳥官的事一洩露,他便死定了,就算招安也絕輪不到他頭上。本就是用性命來要挾他做事,但現在明知必死,還用著他,你就不怕他暗中使壞?!”
“章先生不是這種人!”趙瑾搖頭斷言。
如果不是地方不對,趙瑜差點就要笑出來,他看看已避到院中十丈外的章知縣:“大哥……你可知你這位章先生幾年來到底貪了多少?”
“周圍都是貪官,他又怎能不……那個隨波逐流呢?不過……”仗著身高,趙瑾俯視著趙瑜,悠悠道:“二弟,這幾年……你又貪了多少?!”
趙瑜聞言一顫,瞟了眼趙櫓,見他冷著臉不動聲色,心中一沉。忙收攏心神,沉聲道:“大哥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趙瑾冷笑,“我的好二弟啊,若不是章先生,爹爹和我還真不知道,你不但聚財有一手,貪汙也是一樣出色當行啊!”
鼻音哼了一聲,趙瑜抬起一邊眉毛,嘲笑道:“原來是‘章先生’說的……”
趙瑾笑著搖頭,一副貓咪看著爪中老鼠垂死掙扎的表情,旁邊的趙櫓出聲道:“二哥兒,我問你……那假帳是怎麼回事?”
“假帳?”
趙瑾笑道:“當然是假帳。。前日章先生查賬,卻發現二弟你記的賬簿裡滿是鬼畫符的東西,只在最後記個收支結餘。寨裡的錢,到底是如何而來,又是如何而去,都一概不清,不是假帳又是什麼?”他搖著頭,“不過,沒想到二弟你連假帳都不用心做,只是亂塗亂畫一番,你是明著欺爹爹和我不懂帳房之事啊……”
‘僅僅是文字嗎?’趙瑜心下一鬆,故意皺眉:“那是阿拉……大食數字,為了方便才用的。賬簿第一頁,我不是寫明瞭與文字的對應嗎?”
“大食?”趙瑾只抓住了趙瑜的第一句話,“這麼多年,寨裡倭商、麗商搶過不少,但什麼時候跟大食番商打過交道?……別跟我說你是自己看書學的,章先生這個進士都不懂,你憑什麼會懂?!”
趙瑜開口要反駁,趙瑾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算真的是大食數字,但二弟你為何好好的中國數字不用,偏偏要用番人的?難道不是因為其中有鬼,要掩人耳目,才用上那些誰都看不懂的文字嗎?”
趙瑜一看趙櫓,卻見他父親面冷嘴抿,應是已信了八成。他心中一寒,自知此時沒法兒再曉之以理,只能動之以情了:“爹爹,孩兒這幾年來為寨中做事,唯恐疏漏出錯,只知盡心盡力,幾曾欺瞞過爹爹一次!況且這賬簿二叔以前每月都要核對的,就算爹爹信不過孩兒,難道連二叔也信不過了嗎?!”
趙瑾得意的笑著:“你不是二叔的女婿嘛……”
“閉嘴!”趙櫓一聲大吼。趙瑾一驚,俯首聽令。
‘白痴!’趙瑜心中冷笑。蔡禾剛死,而且還是生生累死,這樣的人豈是能隨便攻擊的。“爹爹!”他彎腰拱手,鄭重道:“寨中帳目,孩兒絕無陰私,雖然用的是番字,卻也不是對不清的。只要爹爹找兩個老帳房,多費幾日,就能還孩兒一個清白。只是……”他恨聲道:“那章渝絕不能留,這賬簿一事,分明是他自知必死,心中發恨,故意拿來挑撥離間的……他是想拖著我浪港寨跟他一起去死……”
“二弟……”趙瑾出聲打斷,“為何章先生會必死?”
“因為招安……”
“如果不招安呢?”
趙瑜瞪大眼睛,他扭頭對趙櫓叫道:“爹爹……”
趙櫓皺起眉頭,不耐煩道:“明日讓章先生與你重新對一次帳,不用番字,把賬簿重謄了。以後寨中帳目,便讓章先生負責……我累了,你們下去罷!”他一甩袖子,轉身進了後堂。
趙瑜呆愣愣的站著,喃喃道:“不招安了?”
“當然!”趙瑾笑道,走到趙瑜身邊,故作關懷的扶著他肩膀,“二弟,現在寨裡逍遙自在快活的緊,何必要去與人打躬作揖?”
次日。
紅著眼,趙瑜靜靜地看著窗外朝陽漸升。他一夜沒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
趙櫓不願再受招安,也在情理之中,這幾次勝利來得太過容易,使得他信心膨脹,自是不願受人約束。但把這想法引出來的,卻必是章渝無疑。
‘可恨啊……’蔡禾累死,章渝上臺。當初為了向父兄交差,不得不饒了他一命。卻沒想到最後反而因此干擾了他的計劃。對於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