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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怎麼這裡的衙門給小民端出來的水都是燒開了的?張大牛不是不懂感激,但面前的人太過殷勤,他總覺得心裡有些慌。

看出張大牛眼中的疑問,那個管事笑眯眯的說著:“幾位既然來了我東海,即是我東海子民,我們當然要照顧著,也不必懷疑我們別有用心。幾位初來乍到,容易水土不服。所以若是要飲水,最好都要燒開了喝。就算萬不得已,也只能喝井水,那些池水、河水,決不能入口。那些沒有這事放在心上的人,都免不了生一場大病,雖然病死得不多,但臥床數月總非好事!”他再一笑,“不過這些事,等老兄你到了莊子裡,保正自然會連同我東海的規矩,跟你一一細說,我這也只是提前說兩句罷了!”

管事說了幾句,轉身就走了,對著背影,張大牛躬身謝過。又等了一個多時辰,張大牛眼前的隊伍終於一掃而空。站在臺階下,廳中傳來聲音,“下一個!”

聽到傳喚,張大牛一家四口忐忑不安走了進去。正堂很寬敞,一排長桌橫在堂中,桌上放著筆墨紙張和一堆書冊。六七個人就坐在桌後,都是一式的綠色繭綢袍服。而與他們隔桌相對,都站有一家移民。只有在張大牛的正前方,卻是空著的——這個場面,除了坐於桌後之人的服飾不同以外,其他的都跟他在臺州的東海船行見過的沒有兩樣。

看到熟悉的場景,張大牛一家的心也稍微放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張大牛從懷中掏出一份摺疊得整整齊齊的文書——當他在臺州的船行報了名後,那裡的管事就給了他這張文書,囑咐他到了基隆後,直接把文書交給移民廳的管事。

第三十五章 移民(下)

管事一手接過文書,開口便問道:“姓名?”

張大牛躬身回答:“俺叫張大牛!”見管事又把視線轉到老婆孩子身上,忙道:“這是俺渾家王氏,那是俺的兩個小子,大哥,興哥。”

管事點點頭,對張大牛的敏銳反應感到很滿意,接著問道:“籍貫?”

“台州,台州寧海縣!”

“靠著明州呢!”管事笑了一笑。

“是啊,就在明州邊上!”張大牛猛點著頭。他的老家緊靠著明州,對趙瑜以及他父兄當年的事蹟,也早有耳聞。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下定決心,拋棄一切,來投奔東海。

“年齡?”

“二十有五。”

“生辰?”

“壬申年臘月十一。”

管事一邊驗看著文書,一邊在詢問的同時,抬頭仔細打量著站在桌前的張大牛一家。船行出具的文書,性質與大宋官府出具的路引差不多,都寫明瞭持有人的姓名年甲,乃至於相貌特徵,以作為核對身份的證據。

一番審問之後,確認了眼前四人的身份、相貌與文書上的記載一般無二。又詢問了幾個細節問題,見其並無破綻,管事拿起筆,開啟一本簿冊,把張大牛一家的姓名籍貫還有年歲的資料一一記錄。繼而又命張大牛一家在簿冊上打了指模,畫了押。

鮮紅的指紋印在紙上,管事仔細看了看,見並無疏漏,便在張大牛帶來的文書上簽字蓋章,抬手遞還,同時展顏一笑:“歡迎張兄弟入我東海!”

千恩萬謝之後,張大牛緊緊攥著那張已被簽字蓋章的文書——據那個管事所言。這張文書就是他在東海分地領牛的憑證——出了移民廳官衙的大門。走出門。他驚訝的發現,不過在廳中待了小半個時辰,站在院中的人數,卻又增加了許多。

側身避過排隊中地人群,張大牛帶著妻兒向外走去。一瞥眼,卻見著剛才給他倒水地那個管事在一旁與人說話。那兩人嗓門甚大,又不避著人,張大牛離得不遠。便也聽得一些。

“……陳頭。怎麼這兩天人來得這麼多?”

“殺了李乾德後,東海的名聲都傳出去了,現在靠著海的州縣,哪個不知道我們在招人?沒見著連那些窮措大都趕著來投奔嗎?”

“就是那邊幾個?”張大牛聽著,便悄悄的順著兩人的視線,向正廳旁一側的小門望去,就看見三四個讀書人從內院被人送了出來。那幾個書生臉上泛著酒醉後的紅暈。旁若無人的大呼小叫著,走起路來趔趔趄趄,看起來都是酒足飯飽地樣子。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大當家眼見著就要稱王了。他們當然要趕著來做開國功臣。”

“陳頭,大當家不會真地要用這些措大罷?看他們的德性,連義學裡的學生都比不上啊!”

“你瞎操心個什麼?文頭領和陳先生都是細心人。這些沒帶家眷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