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看看趙瑜、趙文,總覺得他倆在瞞著什麼。“二郎,文哥,這裡頭是不是有些花樣?”他問道。
趙瑜笑了,這段時間他的心情一直很好,總是在笑:“管他什麼花樣,有官當就是了。不過魚餌可以吃,鉤子就算了。官可以接下,任卻不要赴,留在衢山,靜觀其變。”
“這是為何?”趙武皺眉,不知前因後果,他聽不懂。
趙文從旁道:“莫多問,日後便知!”
趙武懵懵懂懂,卻也不再問了。
趙瑜仰頭,把腳翹上座前小几,悠悠道:“既然武兄弟做了官,那文兄弟怕是也要升了。”
三日後,竟如趙瑜所料,趙文果然也升官了。從一個不入流的監鎮,升作監昌國東西鹽場事,將仕郎,一樣是個從九品。
“看起來童貫給明州送了不少空白告身啊!”趙瑜笑道。趙文、趙武的職司都在昌國,不過調虎離山的把戲。
趙文低頭看著昨日剛剛送到的湄嶼地圖:“管他呢!俺只留在衢山不動,童貫就算花樣百出又能如何?”
“是啊!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想剪我羽翼?哪有那麼容易!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使出什麼招數!”
第二十五章 失算(上)
政和三年五月二十一日,庚子。【西元1113年7月5日】
參謀室。
廳堂中,寬大的方桌上擺著一幅沙盤,其上用不同顏色標示出了島、海,山丘、叢林,以及港口和寨堡——這正是湄嶼,鄭家的老巢之一。
依照前日派去福建的斥候所繪製的湄嶼地圖,參謀室的學生們費了兩天時間,用蜜蠟和木屑方製成了這幅沙盤。沙盤很粗糙,只能看清大概地勢和幾個主要地標,內部細節一概奉缺。不過趙瑜已經很滿意了,偽裝成客商的斥候僅僅靠在港口和海上匆匆幾瞥,不可能繪製出多精確的輿圖。憑藉那樣簡略的地圖製作出來的沙盤,粗陋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這沙盤,已足以讓參謀們進行兵棋推演了。
一個參謀指著沙盤,極有自信地說道:“此島地勢狹長,南北將近二十里,東西卻僅有三里,且灘塗眾多,易攻難守,只要選擇南北兩端的灘塗,用小船送兵上島,輕而易舉就能攻下。”
另一人並不認同,搖頭道:“敵方寨堡就在此島中部高處,不論從哪裡登島,立刻會被發現。到時被半渡而擊,必然全軍覆沒。”
“可以趁夜偷襲!”第一人回得很快。
“笑話!”第二個參謀從鼻子裡噴出不屑,“誰知道那灘塗是什麼情形,萬一都是石頭呢?夜裡看不清,選錯了地,忙活一個晚上都別想上岸!”
“哪還有不事先探查的白痴?!”
“那你說說這島上的灘塗哪個是沙灘,哪個又是礫石灘?”
“地圖上都沒標,俺怎麼會知道?”
“閉嘴!”其他一個參謀一齊喊道。其中最年長的一個瞪著兩人道:“在大當家面前呢,吵什麼?!”
趙瑜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爭吵抬槓,笑道:“不礙事!你們繼續。”停了一停,卻問第一個參謀道:“島中就有港口,為何要從灘塗登陸?”
那參謀不假思索,指著港口說道:“港口中有兩個可屯兵的大宅院,不遠處的山丘上又有個寨堡。如果在港口登島,敵方從宅院中攻出,寨堡中又用石砲攻擊船隻。那時前後無路,必定會慘敗。”
“石砲?”趙瑜笑了,道:“你想得太多了,不可能會有的!”
“沒有石砲?”那參謀回頭看看沙盤,“那趁夜突擊就不是難事了……”
年輕得過分的參謀們又開始低頭討論,趙瑜不想再打擾,他推開門,便要離開。這時,一陣敲擊聲由遠而近,趙文拄著柺杖疾步走了過來,把他的兩個親兵遠遠甩在了後面。
來到趙瑜近前,他遞上一張紙片,“二郎,這是剛剛從船行的明州分號送來的。”
趙瑜低頭看著被遞到手中的單子,“東珠、人參、貂皮、鹿茸……這到底是什麼?”他皺眉問道。
聲音大了點,聚在沙盤旁的年輕參謀們皆抬起頭,向門外看了過來。趙文一看,便把趙瑜拉到院門外,壓低聲音道:“二郎,這是童貫派人來下的單子,說是明年送這些就夠了。”
“童貫?!”聽到這名字,趙瑜心中一凜。這兩年如果童貫需要什麼海外奇珍,都會派心腹向良鄉船行下單子,趙瑜也會想辦法弄到給送過去。但現在這種情形,怎麼還會伸手要禮。‘是緩兵之計?’他再次低下頭去,看那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