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來,下面的人如何會好日子不過,跟他乾斷頭買賣?只有當現下富足豐裕的生活被官府破壞,島上數千從良海寇方會在趙瑜的煽動下再度亮出爪牙。
按趙瑜和趙文的推算,從現在起,童貫的攻勢隨時可能到來。但具體時間卻無法確定,可能就是明天,也可能是半年後。說不定等到鄧肯把幾十門青銅炮都造出來後,良鄉船行還能安安穩穩的作著生意。但趙瑜卻不打算多耗時間,如果三個月後還沒動靜,他便會派人上陸散佈些流言,把童貫當年浪港慘敗的底揭上一揭。‘不信那閹貨還能忍得住!’
但是,趙瑜好像高估了童太尉的忍耐能力。這日午後,一個親衛帶著趙文的親兵,急匆匆的走進趙瑜的書房,上前稟道:“大當家,文頭領遣小人傳話——州里派人下來了!州中觀察推官領頭,現下正在港中。請大當家速做準備。”
趙瑜猛的站起,“文兄弟可說了究竟何事?”
那親兵回道:“只聽說是下來檢視巡檢司武備的,正往寨裡來了。”
“寨裡?”趙瑜一愣,旋即醒悟,觀音山上的這座衢山寨在官府簿冊上其實是衢山巡檢司的駐地。官府派人下來巡視,自然要進寨中。“我知道了,你們下去罷!”
揮手讓兩人退下,趙瑜坐下大笑:“終於來了!”
他喚來陳五和幾個在巡檢司掛職的小頭領,只命他們在寨中候著,其他準備卻半點不提。現在的衢山寨不論規模、人數都遠超軍中定規,只要那些巡官不是瞎子,肯定能看出其中必有詭異。只要回報上去,趙瑜的目的也就能順利達成了。
很快,趙文也從港中監鎮衙門騎著馬趕了過來。他進門邊喘邊道:“二郎,終於來了!”
趙瑜點頭笑著,讓趙文坐下,使人端上兩碗解暑的香薷飲子,兩人慢慢品著,等著前面的回報。他這書房,名義上是寨兵家眷住地,卻也不用擔心會有外人突然闖進來。
啜著冰涼甘甜的香薷飲解暑湯,趙文問道:“要不要讓武弟回來,畢竟他才是衢山巡檢。”
趙瑜搖搖頭,“他不是稱著病嘛,現在出現不就成了欺瞞上官了?還是讓五哥代著罷!”趙武雖掛著衢山巡檢名號,但趙瑜常常派他出外公幹,現下尚在島東訓練炮兵,所以前些日子便讓其告了病。在縣中登了陳五的名字,讓他代理了巡檢一職,這也是提拔陳五的意思。
派去前面打探訊息的親兵,接二連三的過來回報,明州察推一行人查過了武庫後,正在寨前校場檢閱士卒。趙瑜,趙文遠坐在書房,也能聽到前面的如山呼喝。
幾百人齊聲大喝,響遏行雲,就連書房的窗戶也簌簌而抖,趙文聽得大笑:“五哥實心眼,怕是逼得下面的兄弟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這是最好!”趙瑜面容平淡,但心中也是大喜過望。衢山寨中都是常年檢訓的老兵,戰鬥力自是不低,行軍陣列也是讓人挑大拇指的水準,身上的衣甲兵器更是精良堪比禁軍。陳五這麼一炫耀,見區區一個鄉級巡檢司竟有大半個指揮的禁軍的實力,明州下來的官吏如何不心生忌憚?就算經過浪港之亂,現在明州城中的禁軍指揮也不過僅僅三個!
點兵過後,明州觀察推官既沒按定規下發恩賞,也未對兵士加以撫慰,並不多加逗留,帶著人掉轉頭急匆匆的便上船走了,連口水都沒喝!
趙瑜、趙文聽了回報,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難以掩飾的興奮,趙文一看窗外,豔陽高照,但他回頭卻道:“二郎!風雨將至啊!”
“是啊!”趙瑜點頭,從明州到汴京不過半個月路程,也是說一個月,最多兩個月後,官府必然要動手。在萬里晴空中他見到了沉沉雨雲,“暴風雨就要到了!”
不過,趙瑜再次低估了那群官僚的辦事效率。七日後,州中頒下文書、告身,擢趙武提舉昌國巡檢司,晉承信郎,陳五為進武校尉,正式升任衢山巡檢司巡檢。
訊息傳來,就連早有心理準備的趙瑜、趙文也不禁吃了一驚,趙武、陳五也是半喜半奇。
把載著告身的綠色錦囊丟在一邊,趙瑜翻來覆去的看著趙武的告身,花綾紙的卷軸幾乎翻爛,搖頭笑道:“下得本錢真夠大的,都沒露面,武兄弟就當官了!”
趙文冷笑:“不過是‘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把戲罷了!”
趙武從趙瑜手中拿過那捲花綾紙,看著寫在上面的名字,卻是想不通。雖然能從沒品級的小軍頭晉升為從九品的承信郎,當上貨真價實的武官,心中當然高興,但他裝病多時,前日點兵也沒參加,就是晉職也不該輪到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