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士兵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呼裡!”完顏活女一見領頭地一人,立刻站起,“打探得如何?”
呼裡道:“跑了一圈,外面都看不到人。在北面六里外有條大道,看方向應是通著長生鎮。”“好!”完顏活女大叫著跳起,回頭大喊:“兄弟們,與我一同殺過去!”
一刻鐘後,一彪女真騎兵呼喝著衝上了官道。沿著大路,向西滾滾而去。
長生鎮的城頭上,現在盡是忙忙碌碌搬運著守城物資的奴工。城牆下,幾百名士兵貼牆而坐,等候著命令隨時可以登城。城門處,戰車、騎隊都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陸賈舉起望遠鏡,遙望著幾十裡外的烽火,皺眉不語。那道紅色的烽煙早已驚動了鎮中的守兵。按照實現約定的訊號,白色是敵軍大軍集結,黑色是敵軍正在渡海,而紅色便是敵人已經上島。不過,只有一道紅煙,代表登島的敵軍不到一千。
“幸好只有一道煙,應該只是鑽了空子上島的,以鎮裡的兵力,完全可以應付。”
陸賈轉過頭去,不知什麼時候,監鎮蘇崑走到了他的身後。
“蘇監鎮,轉移平民的工作什麼時候能完成?”陸賈問道。
“還得一天!”
“能不能再快一些!”陸賈催促著:“現在只有兩艘船在巡海,而長生島與陸地之間有近七十里水路,這點人手,根本防備不過來。如果手上有四艘船,也不會讓人鑽了空子。”
“不是在下不想快,這已經是最快速度了。若非黃主事幫在下出了主意,就算到了初七也完事不了……何況,上島的最多千人,完全沒有必要那麼著急。”
“今天有千人,明天又有千人,等監鎮把人都運去西島,金人的主力也就……”陸賈的話音一頓,轉而冷笑道:“來了!”
“來了?”蘇崑立刻望向大路,遠處煙塵滾滾,沖天而上,不知有人馬,正沿路往鎮上奔來。
“那就是一千人?”蘇崑懷疑起巡海船的情報來,只覺得能有這等氣勢,至少也要有三五千的樣子。
“哪有一千,還不到五百!”陸賈搖頭道:“應該只是來騷擾哨探的先鋒。女真慣用得這一手,遼人可吃了不少苦頭。”
“只有五百!?”蘇崑不敢置信的驚喜著,轉而冷笑了起來:“這點人就想來攻城?也太看不起人了,就讓他們見識一下長生鎮的城牆有多結實罷!”
對於他親手打造的長生鎮城牆,他有絕對的信心。圍繞著港口小鎮的一里半長的城牆,是在兩排相距八尺的大木中間,填進夯實了大量黃土所築成的。這些築城用的木頭,都是在島上生長了百多年合抱粗的大樹,皆是長達四丈餘,深深埋入土中,露出地面的部分就只有一丈半,若論堅實程度,決不比青磚包土的城牆稍遜。
陸賈搖搖頭,轉身下城,邊走邊吼:“準備好戰車,給挽馬披甲,步兵四、五兩都城頭堅守,其餘部眾,隨我出城迎戰!”
第九章 迎擊(上)
當陸賈轉身下城的時候,陳家商號長生分號的黃洋黃掌櫃,正在港口邊一處臨時存放貨物的棚架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一匹龜甲花紋樣的錦緞,感受著蜀錦特有的厚重與溫潤。/ /
閉目享受了良久,抬起頭,看著在一邊躬身諂笑的胖商人,黃洋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惡作劇的笑容:“破舊蜀錦二百匹,一匹十貫,總價兩千貫!不知唐兄意下如何?”
不出意料,他愉快的看見從蜀中來此的唐姓商人臉色一下變得發青發黑——在大宋,平常的絲絹一匹也能值上五貫,而蜀錦乃天下首屈一指的名錦,一襲常值百金,販來遼東,售價還當翻上數倍,黃洋開出的價格,的確是過分了。不過,能說句這種他已經夢寐以求了很久的質庫中的常用語,黃洋不介意再把價格砍下幾分。
當年家道中落,他常常受著父母之命,前去質當家中財物。在與眼前的這個胖蜀商,同樣肥頭大耳的質庫掌事注1嘴裡,母親發上的金釵是破舊的,父親喝酒的銀壺也是破舊的,他新年剛做的錦衣照樣還是破舊的。本來價值幾貫、十幾貫的東西,就這麼三文不值兩文的被收了去,換到的錢僅只夠數天家用。這幼年時的慘痛經歷,本已沉入黃洋的記憶深處,但今天看到神似當年質庫掌事的唐胖子,舊年的記憶就又重新浮出水面。這便讓黃洋在和買他帶來的蜀錦時,忍不住要大肆壓價。
“……破舊?!”唐胖子的臉上的肥肉如波浪般抖動,額頭上的汗撲簌簌的往下流著,扯著綢緞的一角在黃洋眼前拼命揮動:“你看看這絲!你看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