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個月。道君皇帝下詔。依照神皇帝‘復全燕土’地遺詔。晉封童貫為廣陽郡王。這一個月來。各方籌備。而今天。正式地制書終於下。童貫童太師成為大宋立國以來第一位封王地閹人。在趙琦看來。若非天祚皇帝地級送來地太過及時。童貫封王之事好歹也會有幾個大臣上書反對。絕不會如此一帆風順。
高明光搖搖頭:“殿上虎都死了。現在地言官又有哪人敢跟童貫過不去。”
高明光所說地殿上虎。本名為劉安世。字器之乃是司馬光地嫡傳弟子。他做了幾十年地諫官。從來都是直言不諱。就算天子盛怒。也照樣上前諫。
蘇軾當年給他評價就五個字:‘器之真鐵漢。’在元佑名臣逐漸凋零地現在。劉安世巋然獨存。是以名望益重。就連梁師成也不免低聲下氣想結好於他。
要是有劉安世在朝堂。童貫封王地制書絕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頒下來—就算有神宗皇帝地遺詔背書。也不可能——但現任寶文閣侍制地劉鐵漢現下已經病重不起。朝中剩下地言官們無不仰仗蔡童梁李等奸宦地鼻息。想讓他們出頭反對。不如指望母豬會爬樹。
“大宋益無人矣……”高明光嘆著。
“是啊,朝堂諸公但凡有些見識,注意一下天下的局勢,就不會這麼高興了。”趙琦拍了拍平鋪在亭中石桌上的報紙:“王兄的絕戶計也當真厲害,這是明擺著欺負大宋無人啊!”
高明光瞥眼看去,趙琦報紙朝上地那一面正刊載著北京大名府的地圖,雖然他不清楚金人讀不讀報,但據他所知,開封府裡關注東海新聞的官員人數,實是屈指可數,就算明目張膽的把大宋的輿圖機密對外公開,也不用擔心大宋的君臣會因此警覺起來。東京城中,倒是規模大一點地商家沒有一個不按期訂閱——十文錢的報紙,從天津或海州運來時,價格每每高達一貫,但就算這樣,商人們也樂意掏這個錢。
“金人意欲南侵,此事就算蔡攸、李邦彥、張邦昌諸宰臣不知,童貫卻是肯定清楚。三月地時候,童太師…現在應該叫童大王了。他去燕山府路犒軍,就奏請在河北中山、真定、河中、大名四府設立兵馬總管,一防常勝軍叛亂,二防金人南下,若說準備,他也是在做著的。”
趙琦笑了:“有用嗎?”
“沒有!”高明光否定得很乾脆。童貫建議設立地這四個總管府並沒有劃撥軍隊進來,而是讓他們在當:募集逃兵和遊手好閒之徒從軍,這樣的軍隊看到敵人能不一鬨已是萬幸,讓他們跟女真人打,簡直是做夢!
“所以說啊……這天下大勢正一步步按著王兄劃下地道道來走。再過兩年,我這門外的匾額,說不定就要換一個了。高兄弟,你說是不是?”
高明光沒打算接趙琦的話頭。趙琦對趙瑜的怨氣雖然隱藏得很好,但畢竟打了幾年交道,高明光可是一切都看在眼裡。被流放到東京養著,周圍都是一個個監視的細作,心氣稍高一點的都忍
,何況是趙琦—他可是東海王的弟弟!在東京城子弟,也沒一個如趙琦~勤謹好學的。
“殿下可知今日下官來此何事?”
“何事?”現高明光轉開話題,趙琦也覺自己的失言。若無其事的坐下,很自然當前面的對話不存在。
“是為了近日與殿下多有來往的那一位……也是今天會親自來拜訪殿下的那一位。”
趙琦笑了起來:“自從王兄把身世公諸於眾後,已經沒多少人敢與我來往。這年來,來我府中最多的還是高兄弟你,不知高兄弟你說的是……”
“趙良嗣!”高明光些不~煩的打斷了趙~的話。
趙琦對高明光的無禮似毫不在意,輕笑道:“趙直閣近日才派人來聯絡,想不到高兄弟這麼快就收到訊息。”他的笑容把心中的驚悸牢牢遮掩,‘果然……還是讓他知道了!’
趙琦身邊的傭要麼來自於東海,要麼是高明光私下裡介紹,他甚至不知道他府中到底有多少高明光地耳目。王趙楷派來的那些皇城司細作早已被他收買了。趙府門外的探子都是以小攤販的身份作偽裝,而在趙琦的命令下,府裡採辦每每照顧他們的生意,而給的錢鈔往往是市價地數倍。幾次下來,兩下心照。自此之後,趙府中人出入自由,想做什麼都沒關係。
而高明光不同,不論趙府中如何備,他都能來去自如。而且為人精明厲害,東京城中的大小事務少有能瞞過他的耳目。在趙琦地心目中,高明光和他的京畿房才是最需要提防的一方。
不過高明光這次做_了,也有可能是太心急地緣故。趙府之中,知道趙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