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慷慨正氣,拱手對著父親母親,臨別時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話語。
如今,數十年過去。
當年的年輕學子,如今已是白髮蒼蒼。
有很多同窗,或是流落他鄉,各為其主,或是年邁老去,悄然離世。
自己雖然,是老驥伏櫪,但仍然志在千里。
怎奈世事蹉跎,雖然幾多拼搏,但天下仍然三分。
而自己已經老去。
先皇駕崩後,被諸多朝臣寄予厚望的大皇子,登上皇位,君臨北漢天下。
本以為,自己可憑滿腹經綸,幫助新皇開創不世基業。
卻無奈,新皇登基後,xìng情大變,諸多憊懶,好大喜功。
多年來,重新jiān人,排除異己。
幾番昏聵政策,使得國家民生凋敝,餓殍遍野。
別說是開創基業了,就連祖業都在逐漸敗光。
如今,他更是在妖妃的蠱惑下,竟然想著引狼入室,與突厥人合作,圖謀中原。
這等昏聵法子,讓這位年邁的老臣,傷透了心。
眼見木已成舟,回天乏術。
杜浩然眼睜睜的看著北漢王朝隨波流去,心急如焚,卻無法阻擋。
尤其是,昨rì早朝之時。
陛下竟然想著,讓自己去與突厥人籤那等羞煞國人,遺臭萬年的同盟書約。
杜浩然心如死灰之下,決定告老還鄉,再也不過問朝中之事。
今rì,中秋詩會。
杜浩然幾番舉杯,皆是來者不拒。
三杯兩盞淡酒後,已是酒氣上頭,醉意微醺了。
本想著,酒席過後。
便向陛下請辭,然後悄然離去。
不曾想,陡然間,一抹亮sè,宛若夜空中的流星一般,闖入了他灰sè的視線中。
一首明月幾時後,道盡了世事無奈。
宛若一壺清泉,靜靜流淌進,杜浩然的心間。
詩詞營造的那大氣,空靈的境界,瞬間將他的神思,拉入了那虛無縹緲,卻讓人無限神往的仙境勝地。
一時間,心頭被這種清冷,淡雅的氛圍所感染,忘卻了愁緒。
而當,此事古難全,這句詩出來後,杜浩然心中隱隱被觸動,彷彿縈繞在心頭多rì的悲苦和愁緒,剎那間被解開。
杜浩然灑脫一笑,拱手向皇帝和同僚告別。
什麼朝廷大事,什麼千秋基業。
都統統去他孃的吧!
老子我不玩了!
只是,心中剛剛想到這些。
卻不曾想,這書生走過來,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壓在他心頭最深處的那些豪情,再次不可控制的噴湧而出。
“杜大人,可曾聽過,苟利國家生以死,豈因禍福避趨之?”
面前,燈火闌珊。
一襲白sè長衫的書生,目光平靜而又明澈。
夜風吹來,書生長衫輕擺,宛若仙人。
“苟利國家生以死,豈因禍福避趨之?”
杜浩然低著頭,輕聲唸誦著這兩句,感受著詩詞中義無反顧的慷慨正氣。
他頓時熱血澎湃,但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卻不由的心頭微酸。
抬起頭,看了書生一眼,杜浩然心中長嘆,卻不知如何言語。
看著杜浩然沉默不語,李牧沉默片刻,輕聲嘆道:“來的時候,學生曾看到了一出好戲!”
杜浩然不說話,只是抬起頭,看著李牧。
李牧淡淡一笑,端起酒盞抿了一口杯中酒,轉過頭,看了一眼四下裡皆沉默的官員,輕聲道:“事情是這樣的,在宮門處,有突厥人無辜毆打我北漢子民,三人打一人,往死裡打!”
杜浩然終歸是一代名臣,心中正氣凜然,聞聽此言後,心中憤怒,頓時皺眉。
看著杜浩然那微變的神sè,李牧微微笑了笑,淡淡道:“後來,在下與那身旁的同伴,哦,他是個老頭子,跟你歲數差不多。我們看不慣之下,便出言相勸!”
出言相勸?
剛剛宮門口發生的事情,早有管家偷偷告訴了他。
此時,聽到這書生,竟一臉認真的顛倒黑白,將快把人打死的事實,輕描淡寫的說成什麼勸慰了兩句。
杜浩然眼中神sè微微訝然,一抹古怪好笑之sè,一閃而過。
而一旁,馬貴妃聽聞此言後,不由皺眉。
皇帝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