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墳上的樹也該長得比這屋頂高了。
橋玄舉杯一飲而盡:如今當上太尉,就要告慰死者冤魂。
曹操終於明白深藏在橋玄心中的夙願,也說出了曹節偷走奏摺的經過。丟了縣令,不能言事,庸碌無為,猶如等死。
橋玄記在心裡,他決定幫曹操恢復議郎職位。至少能讓他上書言事,解決曹操憂心國事的基本訴求。
公元179年二月,橋玄當朝舉薦曹操:能明古學,徵拜議郎。
曹節本來要雪藏曹操,沒想到半途蹦出個橋玄幫了曹操的忙。世事如道路,總能峰迴路轉。
由太尉橋玄舉薦,皇帝也對“那個叫曹什麼的”並不陌生,當即同意。曹節無奈,只好任由曹操當上議郎。
曹操被朝廷徵拜議郎,和他的先生蔡邕同屬光祿勳議郎官署,掌顧問應對,無常事,年俸六百石。無論曹操俸祿高低,對曹嵩來說,都是個安慰。
議郎一般都挑選賢良方正之人,當時最少有三百多個。差不多也就是用於安排沒有出路的知識分子。至於言事上書,國家大事根本不需要他們摻和。如碰個災異、天象什麼的,可以發幾個無關痛癢的議題,讓議郎們感覺他們是被需要而存在即可。
曹操從此可以直接向皇帝上書言事,參政議政。他感謝橋玄,至少能給他輔助皇帝革除弊政的希望。
曹節給曹嵩提出最高指示,對曹操加強管教,如今在京城,人際錯綜複雜,高官如雲。比不得過去在頓丘,可以任由他胡作非為。最好不要諫言,就當國家拿六百石俸祿養著你。
曹嵩得令,知道有難度,但也不能不說。當晚跟曹操交底:你就當國家拿著六百石俸祿養著你,不要真的就諫言,說了不該說的話,對我們沒好處。要知道禍從口出,我們已經經歷一次打擊,不能再有所變故。
曹嵩至今還非常後悔當初隨便就說曹瑩未婚一事。
曹嵩眼看著曹操的痴病又上來了。曹操很不快地皺眉說:這又是那位曹大長秋給你的指示吧。何必要我拿著俸祿不進言?乾脆讓你當活死人似的養著我。還有,俸祿也別要了,反正父親也不缺那幾個錢。
曹嵩斷喝:你當我在乎你做那點小事!你要是不改變你的脾性,想不通怎麼做官,以後就別再做!
曹操冷笑:你們乾脆給我編排個罪名,像“黨錮”那樣將我的項上人頭搬家,豈不乾淨!
曹操的反問和依舊反抗的情緒,令曹嵩反感。看來還是那句老話,“跟誰學誰,學誰像誰”。這個“誰”當然是橋玄。
曹嵩的怨恨,不光有橋玄,還忽略一個人,他是誰?
情頹意廢為哪般
曹嵩忽略的還有橋玄的追隨者,絕世名儒——蔡邕。
光祿勳蔡邕這時是管理議郎的領導,在京城生活的一百多位議郎,不定時舉行議會,對重大事件和突發事件舉行議論,諸位交換意見,得出結論書寫成冊,向皇帝或有關部門諫言。
東漢有光祿勳議郎官署,十幾間房子,一個大廳,能容納三四十人同時召開會議。有事議事,沒事可以閒聊,反正一百多個議郎,除了大小洗漱假期,每天總會有人過來看看。
太學的教授們也是光祿勳議郎官署的常客,其中就有大儒盧植、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楊彪、韓說等,刻石經同時,他們還主持修史等工作,在東觀校對《五經》記傳,補續《漢記》。
曹操一進門,就見蔡邕、楊彪、趙岐、韓說等坐在大廳內,談論王甫的養子王吉在沛國為相濫殺無辜、倒行逆施的惡行。見曹操到來,都不約而同地閉口不談。
他們知道曹操也在頓丘一下子就殺掉十七個人,這其中就算大多數是惡棍,難免殺伐太重。
曹操在頓丘勤勞慣了,沒事做就難受。每天只有他跟蔡邕等少數幾個人堅持上班,定點到光祿勳報道,到時間再離開,風雨無阻。
諸位知道曹操在頓丘的一些傳聞,便詢問頓丘的風俗、民情、政教、黃河水患等。談到頓丘,曹操坐而忘時,更多時候主動找話題,聊以打發困苦時光。
除了蔡邕,那些人當中還是有人認為曹操是“宦黨”。尤其是深藏不露的曹嵩,把持大司農職位多年,難道真的是因為他“能幹”嗎?難道真的是因為大司農職位缺少不了他嗎?他和曹節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只是沒能抓住證據而已。
橋玄和蔡邕秘密部署,準備一舉扳倒王甫、曹節、董騰等太監,為竇武、陳蕃等翻案。
自從曹節無情鞭撻了曹操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