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秦姑娘怎麼在視窗站著?外頭風大,可不要著了涼。”
秦芫把視線從外頭收回來,轉身看向來人,皺眉:“季公子,你到底意欲何為?”
季堂輕笑一聲,走到窗邊,輕輕關上窗子,俯首到她耳邊:“季某早便說過了,我要娶你。”
灼熱的呼吸噴在耳畔,她縮了縮脖子,皺著眉頭倒退了幾步。季堂瞥見她的小動作,挑了挑眉,面上笑意越發濃烈。
“秦姑娘這幾日一直愁眉不展的,該不會是在擔心寧王的安危吧?”
秦芫被說中心事,面色變了又變,咬著唇,強忍著開口去詢問段修寒的訊息。她知道,從季堂嘴裡說出來的話,半真半假,假假真真,不可不信,卻也不可全信。所以她忍住想要詢問的慾望,唯恐徒增憂傷。
可季堂就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偏偏和她作對,她越是不想知道,他就越要告訴她。 “呵,真是萬幸,寧王果真是驍勇善戰,黎國節節敗退,這短短一個多月,就收回了三座城池。不過他如今這麼賣命,若是回來後發現江山易了主,心愛的女子嫁作了他人婦,又會有何感想呢?真是期待呢!”
秦芫提著的心在聽到季堂說段修寒如此赫赫戰功後漸漸放了下來,可他後面那幾句話,卻聽得她直皺眉頭。
“蘇府外面的人我會撤走的。接下來這一個月,你就好好準備著,下月初我們便成親。”他說完大笑著離開了。
果真如他說的那樣,蘇府外頭的人全都撤走了。她叫來了綠茵,讓她去吩咐總管備好馬車。
到了尚書府,不等總管通報,她便急急走到蘇憬的院子外頭,管事看到她了,迎上去:“姑娘怎麼來了?且稍等,我這就去請公子。”
她等了一會兒,蘇憬便出來了,手上還拿著一件披風。他走到她邊上,邊給她披上披風,邊道:“這麼大的風,出來怎麼穿得如此單薄?還不讓下人通報了再過來,就這麼站在風頭。”
他語氣有些埋怨,但到底是為她好,她倒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語氣有些急,有些不知所措:“表哥,季堂……季堂他說下月初要與我成親,怎麼辦?”
蘇憬動作一頓,抬頭看她,重複了一句:“下月初與你成親?”
“他、他方才來府上,撤去了□□的侍衛,然後和我說了段修寒他們與黎國的戰況,最後同我說要成親,”她頓了頓,問:“表哥,現如今宮中形勢如何?到底有沒有險中求勝的可能?”
沉默。
良久,聽蘇憬嘆氣道:“我爹說這幾日早朝,聽說皇上重病的訊息,也許…也許將要不久於人世。”
秦芫心裡一個“咯噔”,若崇明帝就此駕崩,等同於給了季堂更大的籌碼,來控制整個朝政,唯一的威脅,也許便是東宮裡的太子和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了。
但他答應過她,不會傷害東宮那幾位,季堂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她就是覺得,他答應過的事情便不會反悔。因此她倒不是很擔心太子等人的安危,只是有些畏懼季堂。
三日後,傳來訊息,崇明帝駕崩,太子暴斃,太子妃下落不明。
秦芫緊了緊手裡握著的茶杯,崇明帝駕崩還情有可原,可太子暴斃、太子妃失蹤就顯得有些刻意為之了。她不得不想到是季堂搞的鬼。
朝堂一片混亂,即使明面上這江山早已易主,但始終還是沒有擺到檯面上來說不是?何況除了這朝中文武百官,有誰知道這其中變故的?百姓們只知道南邊在打仗,至於這宮裡頭坐的是誰他們又哪裡知道?
崇明帝駕崩,昭告天下,舉國哀痛悲思,整個長安城一片素白之色。
百官及其家眷都身著孝服,女眷們頭戴白花,身穿白色素衣,連著七日,都吃著齋飯,替已故的崇明帝和太子誦經祈福。
秦芫身著白色素衣,手上拿著一串佛珠,跪在蘇府祠堂裡,對著供奉在祠堂裡的菩薩磕頭誦經。
綠茵跪在她身後,她做什麼,綠茵就有樣學樣地做什麼。
結束後,她站起身,抬頭看向窗外,天色已黑了,幾顆星星散散的點綴在夜空中。她問:“老太爺和老夫人可歇下了?”
“近來,老太爺和老夫人都歇息得不好,今日誦完經吃了齋飯,便回房去歇息了。”
她點點頭,回了屋子。
七日過後,崇明帝和太子遺體被葬於皇陵,一時轟動京城的皇喪才漸漸平息。第八日季堂來蘇府尋她,她已換下了一身素白,穿著淡粉色的衣裙坐在院子裡的鞦韆架上,肩頭披著一件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