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乾淨的男子,偏偏卻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
漣瑾遲疑了,後面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終於是放開了汐月,無奈地苦笑。
有個人可以讓他說說真心話,那就足夠了,這幾句也就夠了吧,那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帶人來這書房呢,就靜雪他都不放心帶她來。
汐月蹙著眉,認真地聽著,心中百味雜陳,卻又是微微納悶,漣瑾似乎瞞了什麼事,方才要說為何又沒說下去呢?
正想開口問,回過頭來卻見漣瑾原本那清澈的眸子此時卻是暗淡無光,透著深深的無奈,汐月心一軟,緩緩地開了口:“漣,你雖貴為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是最可憐之人,身在帝王家多少的身不由己,夕顏都不知,只知你心中萬般千般的無奈。”
“夕顏,這就夠了足夠了。”她真的能懂的!
“漣,替我畫張畫吧,就掛在這裡面!”見漣瑾笑了,汐月竟會有種悲涼的感覺。
奈何他是太子,是韻妃之子,是東宮之主,她能做的只是留給他一章畫像吧,他真情她卻假意,夕顏終究是會消失不見的,也許,他真的是最可憐之人吧!
汐月說著便在琴臺邊坐了下來,朝漣瑾淺淺一笑,玉指輕輕挑起了琴絃來,嬌唇輕啟,還是那《昔時蝶戀》。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
汐月計成
汐月同漣瑾這那花叢中的書房待了好半天才繞過曲徑,到寢宮的書房來,只是,才一進門呢,便見歐陽靜雪坐在廳中,玉指隨意挑動著琴絃。
汐月連忙縮回被漣瑾牽著的手,漣瑾微微一愣,還未開口呢,歐陽靜雪便蹙著眉頭走了過來。
“我尋你了老半天了,原來是跟這妹妹在一起了!
汐月連忙地下了頭,退了幾步,道:“郡主同太子爺慢慢聊,夕顏不打擾了。”說著便要走。
漣瑾卻將她拉住,柔聲道:“不急,我都還沒正式給你介紹呢。”
歐陽靜雪看了看漣瑾那緊握這汐月的手,心中頓時不悅,一下子將汐月拉了過來,睨了漣瑾一眼,嬌道:“這妹妹昨日還是我送進留芳閣的,還用你介紹!”
“昨日多謝謝歐陽小姐了,夕顏不過是名歌姬,汐顏惶恐,不敢同郡主姐妹相稱。”汐月依舊是低著頭,一臉的恭順。
漣瑾最不喜汐月妄自菲薄,聽了這話,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來,又是一把將汐月拉了過來,緊緊地牽著,對歐陽靜雪道:“方才撫什麼曲子呢,不成曲調的?”
靜雪住進東宮來便經常管著他過問他的日常事務,不僅隨意處置留芳閣的歌姬,就連他寢宮裡的婢女都隨意處置,這些事若不是篼兒告訴他,他還不矇在鼓裡呢,那幾日常去醉紅樓,心思都在夕顏身上,她便徵了母妃同意,住進了東宮來。本還打算讓她同夕顏好好相處,現在看來,篼兒說得對,他不得不防著她對夕顏不利的。
歐陽靜雪聽漣瑾這麼一問,才想起這事來,今日一早她就到書房來了,誰知等了大半日都不見漣瑾,下人們也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昨夜裡練習了好幾遍那曲子,又將夕顏給她的詞記熟了,今日正想獻歌漣瑾呢!
“新作了一曲,正想讓你先聽聽呢,人家等了一上午都不見你的人影。”歐陽靜雪一臉的嬌氣,看著漣瑾將夕顏這丫頭護在懷裡,心中不悅,卻也退了回來,在琴臺旁坐了下來,輕輕挑起琴絃來。
漣瑾挑了挑眉,拉著汐月遠遠坐了下來,笑著道:“好久還聽過你的新作了,趕緊奏來聽聽。”
這歐陽靜雪心地不善,才情卻是很值得欣賞,當初他喜歡的亦是她的才學。
汐月始終是低著頭,這時卻是抬起頭來,朝漣瑾淺淺地笑開來,漣瑾亦是回以淺笑,俯在她耳畔低聲問道:“你怕她?”
“怕!”汐月低聲,卻是誇張地瞪大了那晶亮的眸子。
“有我在呢,怕什麼?!”漣瑾睨了她一眼,卻是不自覺地伸手輕輕捏了捏汐月那嬌小的鼻尖。
汐月不著痕跡地躲開來,正想開口,卻見漣瑾驟然蹙緊了眉頭,朝歐陽靜雪那邊看了過去。
歐陽靜雪原本見漣瑾同夕顏這丫頭這般親密,小臉上怒氣滿滿,此時見漣瑾蹙緊眉頭看了過來,心中頓時大喜,昨日聽了這曲子她便知漣瑾會喜歡的!
漣瑾一臉的不可思議,又轉過頭來看了看汐月,汐月早已一臉的委屈,秀眉籠起,拉著漣瑾的手,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