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陰涼,越往深處走越看不到陽光。
這園子並不大,從留芳閣走大道到書房也不用這麼長的時間吧。
“篼兒,你要帶我去哪裡?”汐月警覺起來,叫住了前方的篼兒。
篼兒卻是回頭頑皮一笑,大聲道:“舊主子,人給你帶到了,篼兒忙去了!”說罷卻是穿入一旁的花叢,青色的身影一會兒就不見了。
汐月聽篼兒那麼一說,這才放下戒備心來,卻又納悶起來,漣瑾不是要帶她去書房嗎,這又是什麼地方?
“夕顏,夕顏,在這裡呢?”突然身後傳來了漣瑾的聲音,他總是這樣夕顏夕顏地叫。
汐月連忙轉過身去,卻見漣瑾從一花叢裡躥了出來,陽光透過枝葉撒在他那俊朗的面容上,將那清澈明亮的眸子裡滿滿的笑意襯得更加燦爛,汐月看得不由得微微愣住,這是她第一次見漣瑾笑得那麼輕鬆愉悅。
“你不是要帶我去書房嗎?”汐月走了過去,微微踮起腳尖來,伸手將落在漣瑾發上的樹葉拿去。
“把眼睛閉上,帶你去個地方!”漣瑾一臉神秘,拉著汐月便往花叢裡竄進去。
四周滿是枝枝葉葉,汐月被漣瑾護著懷中,根本看不清四周的路,無奈只得閉上雙眸跟著他走了。
繞了好一會兒,漣瑾終於停了下來,笑著道:“把眼睛睜開來吧。”
汐月這才睜開雙眸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幽深院子,前方一座竹屋,低矮卻不小,四面八方就連上空統統被藤蔓枝葉遮掩住,只有只屢陽光透了進來。難怪漣瑾從不讓下人來修剪這花園裡的花叢樹木,原來是暗藏玄機啊!
“你的書房?”汐月疑惑地看向了漣瑾。
“嗯,我的書房,哈哈,我真正的書房!”漣瑾依舊是一臉滿足的笑,拉著汐月便朝那小竹屋走了去。
這屋子的擺設很是簡潔,不過是放了一方書桌,上面筆墨紙硯一一陳列,迎面便是一個大書架,架上的書皆是詩集詞集和一些奇聞軼事傳奇故事。
汐月心中驚歎,這真真是漣瑾的書房了,名副其實的書房。
“怎樣?這兒可是我十歲的時候偷偷令人建造的,母妃不知道的,太傅們也都不知道的!”漣瑾說著便將汐月拉了過去,繞過那大書架。
入眼卻是慢慢的畫卷,山水畫,人物畫,花叢鳥獸應有皆有,一副一副展開來仿若曼紗掛滿了一室,汐月回過神來,朝漣瑾俏皮一笑,卻一下子掙脫開他的手,步入那畫卷中去,來回穿梭起來。
漣瑾看著汐月的身影忽閃忽現,唇角勾起笑意來,緩緩步入之中,好不容易抓住了汐月的手,卻又讓她掙脫了。
“這裡呢,哈哈。”汐月嬉笑起來,來到漣瑾背後,輕輕怕了他,便有立馬轉身隱到畫卷後面去了。
漣瑾搖了搖頭,看著畫卷下汐月的裙角,清澈明亮的眸子笑得燦爛,繞過幾副畫卷,卻是突然從身後將汐月緊緊抱住,頭輕輕地擱她薄肩上。
汐月微微一驚,想掙脫,只是,漣瑾這一回的力道不一樣了。
漣瑾無奈
漣瑾什麼也沒做,只是抱著汐月,靠在她肩上,異常的安靜。 //
良久,才嘆了口氣,淡淡地開了口:“夕顏,你知道嗎?我本想不做什麼太子什麼皇帝的,一切都是母妃的意願,從三歲起,我就不是我了。”
那麼多年來,總尋不到一個可以說說心裡話的人,身邊的下人不可以,太傅不可以,母妃更不可以,而靜雪,雖是喜歡卻從不交心,母妃為何會接受靜雪,他心中自是明白的。
“漣……”汐月想開口,漣瑾那修長的手指卻輕輕地覆在她唇上。
“噓……聽我說,聽我說就可以了。”
夕顏,一個從單單為他而入宮的女子,如果說了,她會懂吧!
夕顏,一個純粹簡單的青樓女子,如果真的愛了,那也會是純粹的愛吧!
“夕顏,你知道嗎?母妃他們做的好多傷天害理的事,我都知道的,我知道卻不管不顧,我很壞吧……”
“夕顏,你知道嗎?我堂堂七尺男兒,卻整日痴迷這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母妃常罵我沒出息,我真的很沒出息吧……”
“夕顏,你知道嗎?母妃說過幾日我就是百納的皇帝了,這幾日我夜夜無眠,夜夜不安,民生社稷並非兒戲,我如何擔當得起?更何況……”
汐月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心中百味雜陳。
漣瑾,他是韻妃唯一的兒子,東宮的主子,當朝的太子,卻更是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