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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看到她眼底的,是震驚和詫異。
溫柔轉身進學校,嚴劍跟了上去。
距離春節已經不遠了,學校裡的學生大都已經回去了,偌大的校園顯得安靜而沉默。
坐到石凳上,溫柔沒有看嚴劍,而是看向了遠方的風景:“這就是你一直都未婚的理由?”
“不是。”
“那是為什麼?只是因為你想逃避?”
“不是。”
看了一眼那張面癱臉,溫柔壓下心裡的苦楚,儘管如此,嚴劍還是看得見她的身體在輕微顫抖著。
凜冽的寒風颳過,刮在枝葉枯萎的大樹上,刮在斑駁落魄的圍牆上,刮在沉默著的兩人身上。許久,溫柔不再壓抑。
罷了,該放下的也是時候放下了。只是……
“這樣對小樺不公平。”
“你怎麼對他這麼上心?”
“他……讓我想起了我弟弟。”溫柔別過臉,淚水卻已肆虐。
嚴劍自是知道溫柔有一個弟弟的,只是他在讀大二的時候在一次春遊中跳入江中救起一個小孩子,而他自己卻因為力竭而上不來岸邊了。
“小樺和我弟弟很像,善良熱情,總是有著一股勁兒。”溫柔接過嚴劍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著淚水。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身世,”溫柔撥開額前的頭髮,整理著自己的儀表。
嚴劍也坐了下來,等待著溫柔的話。
“小樺他來自一個小鎮,你知道一個小鎮青年考來這裡還拿獎學金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但是除了學業上的優異,我更喜歡的是他身上的善良和開朗。也許也是因為有他母親的教導吧。”
寒風吹過,溫柔緊緊衣領,繼續說著蘇樺的事。
在他們談論自己的時間,蘇樺看著車窗外擁擠的道路,更是歸心似箭。
拿起身旁的一個袋子,看了一眼裡面的東西,蘇樺嘴角邊不經意地飄起笑意。前幾天他還跟媽媽說他可能回不了家過年了,聽著電話裡媽媽失望的語氣,電話這頭的蘇樺卻是暗自偷笑。
塞耳機進耳朵裡,聽著歌,耳邊的旋律慢慢流淌,靜好的時間漸漸流逝。六點多轉了一趟車再坐了幾十分鐘,蘇樺終於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小鎮。
無論這裡的回憶如何不堪,蘇樺對這座城鎮還是喜歡得很,尤其是自從高中就離開它去讀書之後。沿著舊街走過,看著一座座飽受歲月侵蝕但卻風采依舊的建築,蘇樺的心也漸漸地滿了。
走到房間前,蘇樺悄悄地開了鎖,不意外地看到屋裡沒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間,蘇樺開啟行李箱,剛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手機就響了。
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蘇樺臉上露出了笑意。
“劍哥。”
“嗯,回到家了沒?”
“剛剛到。”
“到了就好。”
兩人陷入沉默,半晌蘇樺笑著說著:“吶,你要好好注意身體,還有……不要太想我,哈哈。”
電話那頭的人聽著對方彆扭的話,不自覺地笑了。
又沒頭沒腦地聊了一會兒,蘇樺才掛了電話。原以為一個電話可以安撫一下心裡的情緒,卻沒想到讓自己更加地思念一個人了。明明早上還在一起的,怎麼就這樣了?
撓撓頭髮,不得其解的蘇樺嘆了一口氣,拿上手機便出門了。
一直走到菜市場的那條街,走過繁雜的各色店鋪,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燈光下來回忙話。她有著一張和蘇樺七分相像的臉,時光的侵蝕在她的臉上像是沒有留下痕跡,反倒更添一種沉澱的寧靜感。蘇樺輕悄悄地走過去,然後假裝是客人對她說:“老闆,來兩個菜包子。”
那婦女聽著這嗓音,愣了一下,抬頭一看……
“媽媽,我回來啦!”蘇樺笑嘻嘻地說道。
眼前這個靠賣包子為生的中年婦女,便是蘇樺的母親,葉淑。
“小樺的母親本來是在風情場所靠賣唱為生的,但是由於她長得過於出眾,那家店的頭牌的名氣都壓不過她,因此她在那裡並不是很待見。”
“小樺的父親本是遊手好閒的小混混,有一次跟朋友去了那裡,第一眼就看上了小樺的母親。後來他娶回了她,並且開始為家庭拼搏。”
“只是娶了出身那些地方的媳婦,蘇家人都很不待見小樺的母親,認為她是一個骯髒的女人,尤其是小樺出生後的第三年,小樺的父親在跑運輸的時候就出車禍走了,小樺更是被他的爺爺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