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只能發瘋般揮鞭向景陽城去,我不知江九能撐得幾時,不知她能否全身而退,更不敢想,行至夜半時分,才將進城,果有樓中人接應。
卻是來至城中一處民居,我告知刺客樓眾人江九有難,他們卻言,樓主若未放出求救訊號,他們是斷然不敢貿然行動的。我無法,唯得靜待江九歸來。
民居中的女主人掀了布簾,入了內室。
我本坐了床邊,抬頭覺女主人似是舊識,思慮一番恍然發覺她事那日於青樓中救下的顧纖纖,未想江九竟將她安排在了此處。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已被我抱到床上的夏依依,似是明白了什麼,便出了房門。
不多時又有一人掀簾而入,竟是百里賢。
百里賢輕皺了眉,看了夏依依,繼而替其把脈,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容。沉默良久,方道:“她本體質弱於常人,又如此耗力,如今唯得廢其武藝,以良藥續命,徐徐治之,能活過幾時,便連我亦不知。”
我淡淡點點頭,道:“能保得性命便好,只廢去她武功,我卻不知她如何想,不敢替她決定。”
百里賢道:“如今這決定必定要由你來下,若不立時醫治,她活不過明日。”
我唯得看了百里賢:“那便依先生所言。”
百里賢聽我言罷,便出了房門,卻忽而轉身而歸,言:“我以常人待她,你亦莫要欺我,若她實終為權貴,我能救她,亦能取她性命。”
我唯苦笑了點點頭,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得她,既做了如此抉擇,也必定要承擔起後果,這我從一開始,便明白。
這一夜,百里賢屏退眾人,於夏依依房中替其醫治。我憂心江九安危,一夜無眠,第二日便令刺客樓中人前去打探訊息。
所得訊息竟是刺客樓勾結蘇漠刺殺公主,右相肖氏君言率軍保護公主無奈不敵,令公主為人虜去,所幸斬殺了敵首蘇漠,生擒了刺客樓樓主江飛花。
而小皇帝齊方恕亦於此時傳出了病重訊息。國主重病纏身,實為國主的齊芷蓉生死不明,一時間人心惶惶,不知齊國將欲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許久。。應該會恢復周更了。。。
☆、往事成空,卻非一夢
站在高陽山行宮前,我長長舒了口氣。我明白此番欲救江九,唯要我去見蕭君言才行,可我卻未想到,他竟也在此處。
江九早先便告知其樓中人,若她身遇不測,便要我暫領眾人,將其遣散,可如今我也無暇顧及這些,我離開時,百里賢告知我夏依依性命無虞,只是不知何時才能醒來,當是這兩日了。我也唯得將刺客樓統領之權,託付了夏依依,待其醒來,再論當如何。
我卻沒有時間遲疑,立時騎了馬,趕往高陽行宮。
我坐了行宮一處廳堂,內心有些惴惴。
聽聞我知曉長公主所在,守衛軍士立時便請我入宮會見右相。
環佩叮噹,步履聲驟停。我抬了頭,恰見君言略黯淡的雙眸。一時語塞,遲疑著開口,清歌。
他初時有些震驚,繼而卻笑容滿面,緩緩開口:“你沒事便好。”
恰此時,內室中卻又衝出個人來,我未及反應,回過神來,才覺那人竟是少卿。
我驚訝的長大了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我似乎終於明白了些什麼,心中一陣惶惶。
氣氛似乎有些尷尬,我三人各懷心事,卻都不知如何開口。
少卿打量了我一襲男裝,若有所思。
終究還是我先開了口:“我想求你們一件事。”
蕭君言未言語,只是坐了一旁,靜靜喝茶。
少卿雖有些疑惑,卻問道:“何事?”
我躑躅片刻,輕嘆一聲,道:“可否放了江飛花。”
少卿眉毛輕揚,言道:“為何?”
“她於我有恩。”
少卿竟也什麼都不再問。蕭君言,這些本更與他無關。
我所知,只是時隔數日,我見得了江九,從未見過她狼狽如此,癱軟在我懷中。
我明白我再不能回去尋夏依依,只因我一旦出現,身邊便有了少卿同蕭君言的人,再逃不脫。原本言及我知曉齊芷蓉所在也不過是個為了見蕭君言的藉口。
如此也唯得暫住了蕭君言於行宮中居所,替江九看了傷勢。
我不知江九經歷了怎樣的嚴刑逼問,也明白她不會告訴我,只是看著她那一身傷痛,我竟渾身發起抖來,止也止不住。
暮春時節,江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