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蒜泥,見我吃得開心便也好奇,嘗試一把亦覺不錯。
故我二人回宮時已是深夜,蒜味香飄十里。
小娃娃方恕早已睡著,剩了百無聊賴的江九在一旁乾瞪眼。
見我二人回來,她便奔來,卻大老遠的忽而停住,捂住了口鼻,嘟嘟囔囔:“吃什麼了,這麼大味兒。”
我同夏依依卻笑的更歡,卻見江九的眼睛瞪得愈發大,這才發覺我二人竟牽手而歸,倒也怪不得江九詫異。
我面上忽而緋紅一片;夏依依卻雲淡風輕,不多時便離開了。
江九本欲扯了我問東問西,無奈我身上的蒜味令人避之不及,倒少費了我許多口舌,便也回房歇息。只是久久未能入眠。腦中是伊人笑靨,揮之不去。
恍然間也明白,少卿於我,是骨肉至親,我愧對於他,也是事實。清歌於我,倒更像個願望,或許我只是嚮往那樣的生活,卻未必嚮往同他執手相伴。
我從未想過此生能對一個人擁有如此矛盾的感覺,便連愛恨都分不清了。唯一知曉的,不過是現今我甘願同她一起,再所不惜。
夏依依仍時常來了,只是我二人再未提及那天的事,只因有些話我們心中明白,便不必多言。
江九卻常常滿面狐疑的看了我倆談笑風生,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卻也不道破。我想江九從來是個面上不羈,心中卻敏感的人,看破諸多事,卻聰明的閉口不言。或是出於自保,或是出於尊重,終歸都是好事。
這日午間興致好,便尋了張竹搖椅,置在宮門口,自己躺了,輕輕晃著,不時發發呆,倒也愜意。
卻見遠處一抹白影漸近,知來者是誰,便起身相迎。卻發覺她走路跌跌撞撞,全然不似平日。便趕忙上前,竟見她面容已是慘白,額頭沁出了汗珠,抬頭看了我,嘴角硬扯出個苦笑來。張張嘴想要開口,卻忽而整個人要癱軟下來,我忙架了她,勉力橫抱起來,舉步入了內室。
一腳將尚在我床上熟睡且掛著鼻涕泡的江九踹到一旁,將夏依依放在床上。
正欲喚御醫,卻被語竹阻攔。她取了包藥粉,拿熱水沖泡了,將藥碗同湯匙遞予我。我接過藥碗,一點點餵了夏依依。
江九揉揉被踹的屁股,睡眼惺忪,還要嘮叨不停:“有了媳婦兒忘了娘,我可真是命苦。”
我略皺了皺眉,未言語。卻見得夏依依臂上青筋突起,在其白皙膚色映襯下,十分猙獰。
江九似乎也注意到了,輕“咦”一聲。我看了她,發覺平日從來笑意滿面的江九此時卻說不出的嚴肅。我不由心中一緊。
她拉過夏依依手臂看了又看,繼而又掀了她衣襬,扯去她白襪,捲起褲腿。我亦不由驚詫,夏依依平日纖細小腿此時已有些浮腫,膚色亦是青紫。
江九忽而面上一陣頹唐,跌坐了一旁,口中喃喃:“怎會這樣。”
我不明就裡,只是尋了溼帕輕擦去了夏依依額頭細密汗珠。她閉了雙目,面容卻不安,緊抓了我手不放。
我便坐了床邊,輕輕抱她入懷。她面色方平靜了些,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不知為何,一貫聒噪的江九竟未言語,我心中隱隱不安,終於看了看懷中人,繼而望了江九,道:“同她一起,似乎比與少卿,與蕭君言一起,還要難些。”
江九抬眼看了我,眼中閃過一絲苦澀,未置言辭。
“她從來看透了許多人事,設了此局,便等天下人入局;我卻連自己身居何處都弄不明白。”
江九淡淡笑了,道:“可你仍是戀她如此,無論她怎樣,都不在意了。”
我亦笑了:“原想山中隱居,悠閒自在,如今卻要隨她奔波了。”
江九輕點了點頭。
我沉默良久,又道:“江九,若有朝一日她身處險境,而你在場,可否答應我盡力保她平安?”
江九仍是笑了:“你不如此請求,我亦會如此做。”
月上中天,夏依依方悠悠轉醒。她臂上青筋已不現,腿上青紫亦褪了去。我微微笑了,望著懷中人,她卻不願起身,反倒向我懷中窩了又窩。
江九卻看了我二人,面上一片悽然。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名字我真的是瞎起的。。。
☆、塞上牛羊終許約
夏依依身體漸好,可仍是有些虛弱,便日日歇在了我房中。我每日輕環了她入睡,嗅得她身上荷香淡淡,再寧靜不過。
江九這些日子時常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容,有時我不在夏依依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