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溫切,“小櫟子害怕了?”
“倒不是害怕,只是……”
“一時想不通也是正常,但你記著,我永遠不會傷害朋友。”
張氏的話很堅定,眼神很誠肯,眉宇間智慧閃耀,整個人充滿一種特殊的美感……盧櫟發現他一點也不討厭張氏,討厭不起來。
“你是大夏首屈一指的仵作,來,讓張姨聽聽,你都懷疑張姨什麼?”張氏微笑著說話,整個人淡雅又從容,彷彿她們現在談論的不是她的殺人案,而是一件不足為道的小事,做為長輩,她想看看小輩的能力,到底到了哪一步,是不是足以讓她驕傲。
在她刻意引導下,盧櫟情緒一點也沒低落,反而有種被長輩關愛的溫暖。
“兇器我想不出來,但是血衣……你是侯夫人,有心腹,便是自己處理不了,杜媽媽等人也能幫你。我覺得是你拿到高誠鑰匙,去了他房間,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去的時間不一定是晚上,府中夜裡戒嚴,就算你是侯夫人,動靜大了也不大好,你可能是早上去的。府里人都起的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房間裡也是需要點燈,才能看得到東西的。”
盧櫟一邊說話,一邊循循思考,“龐氏汙你弒夫,你太淡定。並非是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那種不怕,就像一切在你掌握中,你早料到龐氏會有這一出,所以不害怕,不擔心,連緊張都沒有,你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他又看了看宴安,“還有剛剛宴夫子的招供,好像有足夠的動機,也樣樣合理,可知道高誠有謀算,夫子不應該告訴夫人麼?就算避嫌不能見夫人,至少也要告訴崔治,再商量想辦法吧?崔治失父,夫子即教導崔治,就該讓他明白人心,世事,而不是密密的把他保護起來,養成天真性子,等將來出去狠狠摔跟頭。”
沈萬沙聽到這裡,扇子敲擊掌心,是啊,小櫟子說的對!莫非真兇真不是宴夫子?
盧櫟頓了頓,又道:“夫子還說以龐氏性命威脅高誠,高誠才沒有呼救,但這些天聽差吏們收集來的口供,高誠並不是個上進的人,平日表現也頗有些混日子的意思。若高誠真心喜歡龐氏,喜歡到為了她可以捨棄性命的程度,那麼依他能力,他能為龐氏做的事,很多。可龐氏如今還過著自以為是的日子,連眼前局勢都看不透……我覺得,高誠趁機佔便宜的可能性更大。”
……
盧櫟越說,條理越清楚,趙杼還時不時插句話,一樣樣整理下來,宴安自首殺人的經過越來越站不住腳,張氏嫌疑反倒越來越大。
沈萬沙眼睛都直了。他才聽著宴安自陳殺人過程覺得樣樣都對,堅信宴安是兇手,結果小夥伴立刻扭轉過來,嫌疑人變成別人了!
少爺愣愣看著手中的扇子,難道他耳根子這麼軟,聽什麼都像?
宴安鼻尖沁汗,似有些著急,“真是我殺的,可能過去久了細節有些模糊記不清,我再想想——”
“你再編!”
張氏冷哼一聲,秀眸內光芒閃耀,語速非常快的說了接下來的話。
“我殺高誠,因為他不但與龐氏通姦,圖謀武安侯世子之位,他還想說服拉攏宴安,讓宴安成為他們的人。高誠頭上有別的主子,我不知道這個主子是誰,但這個人,很厲害。”
“我的確是用冰刀殺了高誠,殺完冰刀留在高誠身上,我將身上血跡抹勻,並沒有脫下外衫,而是在外面又套了一件與當天一模一樣的衣服。歸來後血衣並沒有焚燬,杜媽媽親自幫我洗了。杜媽媽整日跟著我,但我殺高誠時讓她去鋪子裡買東西了,她並不知道,只是看到血衣後很緊張,遂這兩天表現也有些不平靜。”
“龐氏之子汾兒並非侯爺崔洛親生,其父是高誠。這二人早勾搭上了,以為事情瞞的緊,旁人都不知情。我曾暗暗取侯爺與汾兒血滴血認親,兩者並不相融。崔洛對我不好,這些髒事我也懶的管。高誠冷心冷肺,對龐氏不見得有真心,但對這個血脈相連的兒子,還是有慈父之心的,遂我以汾兒性命相脅,他自然不敢叫。”
“可他還是沒告訴我,同夥是誰。”
“我在人來人往熱鬧大街上殺高誠,是做給他主子看的。我要讓人那知道,我雖是寡婦持業,但並不好欺負!”
“我注意高誠很久,截不到他與外面人聯絡的證據,但這侯府裡,有人與他一夥。他們之間有信物,我見過信物印跡,卻怎麼都抓不到人,這個人太聰明,太有耐心。本來我有大把的時間,與他們慢慢磨,但高誠心太大,把主意打到了宴安和世子身上,我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索性先殺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