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那隻衰鬼的情景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番,那次太過驚險,我自然是記得的。
我點點頭,景澤又低聲道:“靈玉沾上主人的血後被喚醒,會釋放出強大的力量吸收周遭的鬼魂。只是每使用一次,相應的也會耗費主人原有的陰氣。一兩隻自然無妨,不過多了就會有危險,靈玉曆代的主人就有因此而斃命的。這次也一樣,沾上你心頭血的靈玉雖然吸收了三百具嬰靈,可是你的陰氣也快被耗盡。好在你身上有另一股特別強大的陰氣維持,才讓你保住了一條命。”
那一股陰氣應該就是方北宸之前灌給我的無疑。
我聽過後只覺得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上天垂憐了。
我又扒拉了幾勺子粥,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天我穿越到2014年後,明明景澤也和我一起穿越了,還真真切切地坐在我的身邊。可是為什麼當我去叫他時,他卻像死去了一般沒了呼吸?
這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
我和景澤打交道也非一兩日,料定當面問他未必會有真話。想了想,我裝作不在意道:“景老師,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我去到2014年後,原本那個時候的我還存在嗎?”
誰料他這隻老狐狸一眼就識破了我的心思,冷笑著反問我:“你看見了什麼?”
我一怔,索性將內心的狐疑一股腦傾瀉了出來。我將那天發生的事講給景澤聽,說完無比認真地問他:“景老師,看在我們也算患難與共的份上,你就不能給我交個實底嗎?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只是一個想要得到靈玉的人。”景澤面不改色,“至於2014年你看見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我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又仔仔細細回憶了一番那天的情景。我醒來後景澤還在昏睡,身邊的小女鬼步步逼近,我情急之下一邊躲避一邊用手探他的鼻息。加上走廊光線很差,我並沒有看清他的五官,只是在潛意識裡認定他就是景澤。
畢竟我在睡著之前,景澤就在我的身邊。可如果不是他,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他這一說,我倒是沒了底氣,低聲喃喃道:“難道我真的看錯了?”
服務員此時將兩盅砂鍋雞湯端了上來,雙眼冒心地望著景澤介紹道:“兩位,你們點的烏雞人參湯。”
“全放到她那邊。”景澤吩咐道。
我看見跟前兩盅棕紅色的砂鍋,聞著香氣宜人的肉味,頭皮一麻又聯想到了倉庫裡的神湯。
服務員彼時已經揭開了蓋子,笑嘻嘻道:“小姐,我們的烏雞是用文火燉了七個小時,軟糯得入口即化,您快趁熱試試吧。”
我想起王可說過,那一具具嬰兒的胚胎就是被燉得很耙。
胃裡一陣噁心,我捂住嘴巴乾嘔。這個服務員也是個不會聊天的典範,見我這樣居然笑道:“這個湯孕婦喝了也是很好的,小姐,您先生真是疼愛你。”
景澤聞言破天荒地笑了笑。
我無力辯解,起身衝去了洗手間一陣狂吐。
用清水洗了把臉回來的時候,桌上的兩盅湯已經被撤走了。景澤冷冰冰地看著我,微微彎起唇角冷笑道:“葉罄,今後還多管閒事嗎?”
他媽的,敢情他故意點兩盅雞湯就是為了噁心我?!
我心裡那個氣,第一次正面主動和景澤對視。我瞪了他一眼,故意氣他道:“當然要啊!你管得著我嗎?!”
下一秒,他唇角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又逐漸恢復了那一副臭得要死的面癱臉。
我心裡不由得煩躁,心說你憑什麼欺負老孃?你別以為你會點驅鬼打架的招式就能唬住我,我葉罄也不是嚇大的!你他媽不就手裡有點我報假警進局子的證據嗎?老孃身正不怕影子歪,大不了被學校記個過!
我越想越憋屈,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出了餐廳,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我這人其實不愛哭,也沒有一般的小女生那樣脆弱。當下我流淚,不完全是被景澤給氣炸的。我想起這段時間超出常人想象的經歷,想起幾次來的死裡逃生,想起我那不爭氣的老爹。當所有的情緒都湧上心坎,積攢許久的眼淚也就爭先恐後地掉了下來。
我一邊朝外面跑,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別他媽的丟人,這是公共場合,那麼多人看著呢!
最後我跑到馬路邊的站臺,抹了一把眼淚等公交車來。好在現在是中午,站臺空無一人,沒人注意紅著眼眶的我。
身後有人拉了我一把,我一回頭就看見是景澤追了出來,正緊皺著眉毛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