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沒有手機,來顧家老宅做事有規矩,不能佩戴任何電子產品。”
顧玲玉扭頭看向跟來做衛生的另外兩個年輕人,一對上顧玲玉的眼睛兩人同時低頭避開。
“這算什麼?那我怎麼才能找到他?告訴他我要見他。”顧玲玉情緒激動。
東叔往後又移動開數步,明顯的隔離開顧玲玉和他的距離:“我離開後會轉告給他。
顧玲玉銀牙暗咬,心有不甘。
這算什麼?將自己帶到這種鬧鬼的房子裡,丟下就離開?
東叔不緊不慢的準備起早飯來,他走到哪裡,顧玲玉就跟他到哪裡。
“我繼母呢?她去哪裡了?”顧玲玉換了個話題。
“你問哪個?”東叔頭也不抬的反問。
“哪個?”顧玲玉愣住:“你記得幾個?”
東叔漠然的搖了搖頭:“太多了,一個也不記得。”
顧玲玉窩火,只得不停的問話,東叔不會多說一句也不會徹底不答。
並始終與顧玲玉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東叔,這房子有問題,我不想呆在這。帶我出去行麼?我會跟父親解釋。”顧玲玉幾近哀求。
“我會轉告顧先生。”每當說到這個話題,東叔都是這樣回覆,精準到標點符號都一樣。
直到東叔做完早餐後帶著收拾衛生的兩個孩子離開,顧玲玉也沒有得到她想要的任何資訊。
唯一值得顧玲玉慶幸的是,至少東叔答應轉告爸爸自己要說的話。
中午也許就會有回覆,或者父親回來。
顧玲玉只能這樣期盼,當東叔離開老宅的時候,老房子又恢復的寂靜。
連一聲鳥鳴都沒有……壓抑至極的寂靜……
顧玲玉回到房間洗漱,洗手檯的鏡子裡,她看到一個更加憔悴的自己。
比昨日所見更嚇人,顧玲玉抖著手去摸自己的臉。
不怪東叔會躲著自己,她的臉色就像白紙一般毫無血色。
黝黑的眼眸更顯空洞,白眼球遍佈血絲。
顧玲玉酸了鼻子,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再不要呆在這房子裡。
她瘋也似的跑到地下室,通往室外的門緊緊的鎖著,一如進來的大門。
顧玲玉倚在地下室的門上,看著階梯上透下的陽光,終於稍稍冷靜一些。
地下室陰暗潮溼,越發顯得透下的陽光明媚,就像她此時渴求溫暖的心,就算跑出去又如何呢?
這老宅地處荒涼的深山,旁邊連個民宅都沒有,就算跑出去又能去找誰?
又或者一直這樣下去,像小時候一樣。
不出去也不會給別人添麻煩……就圈禁在這老宅裡,最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顧玲玉猛地想起死這個字,就這樣孤寂的死去?
也好……
明明覺得這樣很好,可是顧玲玉還是不甘心的咧開嘴痛哭……
中午的時候,來的只有東叔。
“你父親有事,過不來。”他這樣平淡的回覆顧玲玉。
顧玲玉苦笑,會以為父親能來才真是天真。
童年破碎的記憶裡,父親的臉孔都看不清晰,他總是那麼遠。
顧玲玉目送東叔離開,守著午飯安靜的吃著。
既然這樣,又何必費那麼大的周章救人呢……
東叔開車離開後,從車裡掏出了手機打給顧敦侖:
“顧先生,我已經按您要求轉告您女兒了。”
“她說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
“好,知道了。”
“顧先生……”從不多話的東叔叫住了要掛電話的顧敦侖。
“什麼事?”電話那邊也有些意外。
東叔有些懊惱為什麼自己就叫住了老闆,他頓了一頓還是說了出來:“顧小姐狀態不是很好。”
“病了?”
“那倒是沒有,就是氣色很差,另外她想要手機。”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輕笑:“真沒想到,東叔也會擔心人了。我很忙沒空回去,如果她病了,你就帶醫生過去看看,至於手機,不能帶手機去那的原因,你比我清楚吧?”
“明白了。”
“東叔,人老了果然心也會軟麼?為什麼不把你曾經對我說的話,再說給她一次?”電話那邊,顧敦侖的口氣略有些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