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與常備軍抗衡,想訓練一支超過百人的大股騎兵更是絕不可能瞞過別人耳目。
然而,在楊浩料想中,折御勳最忌憚的就應該是蘆嶺州發展一支完全由自己支配的武裝力量,可是恰恰在這一條上,折御勳不但未做限制,反而作為一個條件要求他建立一支足以自保的軍隊,而且建軍前期的兵甲武器,乃至行伍訓練,府州方面都可以支援扶助,這位關二哥的心思,實在是天馬行空,叫人揣度不透了。
楊浩暗忖:難道是因為他已知道我是藉由廣原程世雄而發跡,所以把我當成了自己人,於是……但也沒有那麼快把。一方霸主,未經考驗,便如此輕率的信任我麼?可若非如此,那又是為何?若不是把我看成了自己人,折御勳不斷允許我建立軍隊,如不是把我看成了自己人,這折御勳豈會把自己領進百花塢最高處的折家內眷住處瀏覽風光?想不透啊想不透……
“御卿啊,今日怎麼有暇在後宅遊逛啊,這位是……”
前方忽的出現一個麻鞋布袍,精神瞿爍的白鬚老者,拄著一支千年紫藤的柺杖,讓一個俏麗的小丫頭扶著,笑眯眯地問道。
“啊,原來是三叔啊,御卿見過三叔,楊大人,這是我的三叔。”
“楊浩見過老人家。”楊浩聽了連忙上前行禮。
“好好好”,白鬍子老頭拄著柺杖上下瞧他一眼,臉上的笑容更歡愉了:“好好好,老夫不打擾你們啦。你們談你們的去。”
“是是,恭送老人家。”楊浩遜笑著推到路旁,微微欠身送那老者過去。
走出十幾步遠,那月眉細細長長,眉眼宛然如畫的少女回頭看了一眼楊浩背影,雀躍道:“三爺爺,你看到啦,這就是小姑姑喜歡的那個人,怎麼樣啊?”
“唔,不錯不錯,還行還行,渝丫頭有眼光,這孩子我看著挺順眼的。”三爺爺笑眯眯的道。
楊浩與折御勳又往前去,不一會兒又碰到一個白鬍子老頭,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手裡還牽著兩個小孫子,一番見禮通告,原來卻是折御勳的五叔和五嬸。楊浩忙不迭又是上前見禮。
兩個人這山景沒有欣賞到多少,一路走下去,折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倒是見了許多,折御勳,折卿卿兩兄弟坐鎮府谷,另有兩個兄弟分別駐守南北兩大軍事重鎮,並不在府谷,可是他們的夫人,楊浩竟然也在路上見到了。
楊浩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這些人根本就是跑到路上來看他似的。不止是因為這一路上遇到的正在散步的折家人實在太多,而且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也完全不像是路遇一位普通來客的態度,只是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有甚麼值得他們跑來一觀的。這不,折家老太君也來散步了……
折家老太君在折惟正,折惟信兩兄弟的攙扶下笑容滿面的走過去之後,楊浩直起腰來,乾笑道:“折大人。貴府真是……人丁興旺啊……”
“哈哈,那是,那是。”
“貴府的人,好像都很喜歡晌午之後出來散步啊。”
“呃……那是,那是。”折御卿也乾笑兩聲。
楊浩先前與折御勳會晤的軒閣中,憑欄立著兩個人,一個束髮布衣,麻鞋葛袍,正是折大將軍。另一個,卻是一個素衣如雪,眉黛如煙的妙齡少女,少女唇不塗而朱,頰不脂而紅,清風穿閣,撫動她那一襲雪白的輕袍,愈發襯托得她清新脫俗。
這女子正是摺子渝,她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只挽了一挽,垂在一側的香肩上,清湯掛麵,麗質天生。此時,她那清麗的臉龐上卻是不悅之色:”大哥,與蘆嶺州合作,與府州亦有利益,我早知道你會同意與他結盟,你們彼此能爭取到多少好處,那是男人之間的事,小妹不想參與其中。
我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之所以到現在我都不肯告訴他我的身份,就是因為我希望他喜歡的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我,而不是折家的五公子,二小姐,我不想他因為我,與折家往來時動搖了本念:同樣的,你是府州之主,要為府州上下負責,要為祖宗基業負責,我……不想你為了我,而做出不應該的讓步。如果那樣,我就成了你們締結同盟的一個條件,一個原因,摻雜了這些功利進去,我不會開心的。”
“傻丫頭。”折御勳寵溺地撫了撫她的頭髮,喟然輕嘆道:“小妹,你生的晚,爹爹死的又早,說起來,你比惟正還小了幾歲呢,大哥怎麼能不疼你,我不想你像大姐一樣受罪啊。大姐嫁了楊繼業,這些年這是苦了她,那楊繼業保了劉繼元,二十年來你我骨肉同胞不得相見。如今北漢搖搖欲墜,一旦城破國亡,還不知大姐一家人該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