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之色,這麼陰毒的東西竟然出現在了府上?是誰,有這般大的膽,敢謀害老爺的孩子,敢在燕窩裡下毒?
二老爺把“苗香”兩個字反覆咀嚼,又睨了二夫人一眼,怪她失了身份,在眾目睽睽之下,驚撥出聲,沒有半分貴婦修養。
柳姨娘一聽自己吃了有毒的燕窩,忙要撐起身子,也不顧有外人在場,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抖著嗓子,害怕的問:“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可中毒了?”
她還年輕,孩子沒了已然夠傷心了,若是還中毒了,自己下半生可是如何是好?
林大夫走過去,把手指覆蓋在柳姨娘纖細白皙若凝脂的皓腕上,片刻,又收回手,道:“姨娘萬幸,並無大礙,想來這毒是才下的……”頓了頓,似是難以啟齒,復而又把目光看向二老爺,請示可否繼續說。
二老爺心道不妙,面色一僵,還是強忍著猜疑,大方的揮手,“說罷,無妨。”
林大夫這才嘆了口氣,有些悲憐的看了柳姨娘一眼,緩緩說著讓她痛不欲生的詞語,一字一句都是在割柳姨娘的肉,剜她的心。
只聽得林大夫清朗乾脆的聲音響起:“柳姨娘雖說中毒不深,但此毒霸道,姨娘恐怕以後再難有孕了。”這是,判了柳姨娘的死刑,一個女人在後宅沒孩子,等於一生毀了,沒有什麼比這個懲罰更殘忍的了。
聞言,柳姨娘臉色霎時一片慘白,淚珠更是止不住,她咬著嘴唇,無聲的哭泣,一旁的二夫人也噤了聲,不語。
二老爺氣的全身發抖,回過身,對著院子就是一聲怒吼:“這燕窩,誰負責的?”
在院子裡跪著的四喜幾乎要倒在地上,她雙目失了神一般,無焦距的盯著地面,身子抖擻著若秋風中零落的樹葉,寒意,恐懼,黑暗,一起湧上心頭,可是,她不想死。
二夫人柔順的伸手為二老爺撫了撫胸口,並未覺著有何不妥,他們夫妻表面功夫還是做的好的,相敬如賓,私底下確實貌合神離。
即使害怕,四喜還是順從的走進了內室,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不住的往地面磕頭,額頭一片紅暈,地面也被磕的砰砰作響。
柳姨娘幾乎失了理智,直接指著四喜,雙眼淬滿怨毒,神色悲慼,“我哪裡對你這個賤婢不好?你要來害我的孩子……你說!”
四喜面色更為蒼白了,她哪裡敢有這膽啊,忙委屈的微垂著頭,也不敢與柳姨娘辯駁,只得重複念道:“姨娘,我是無辜的啊,我怎麼會害姨娘的孩子,我是冤枉的……”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又跪著爬到二老爺腳下,拽著二老爺的褲腿,祈求二老爺相信。
二老爺嫌棄的一腳踢開四喜,嫌她下賤,四喜被他狠狠一踢,無力的趴在地面上,口中喘著粗氣。
二老爺雙目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呵斥道:“四喜,你可知罪?”
四喜慌亂的只顧著搖頭,可是二老爺哪聽她的話,便叫人來把四喜杖斃,以儆效尤。
二夫人一直沒吭聲,二老爺也沒心思管她想些什麼,一心只以為都是四喜做的,想著把四喜處死,這事也就完了,也能在老夫人那裡給個交代,奴婢下毒,毒害主子。
四喜拼命不從,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府裡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架著四喜便要把她拖出去。
正當眾人以為,這事到此結束了的時候,四喜突然語出驚人,她努力的掙脫護衛的挾持,大聲悲憤道:“老爺,我知道,是誰害了姨娘了……是,是桂姨娘啊……”
二老爺只當她胡攪蠻纏,想拖延時間,遂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也不開口讓護衛鬆手。
四喜看著不對,她不甘心如此死了,況且是當替死鬼,便又哭喪著臉,帶著哭腔,“老爺,我記起來了,昨個我為姨娘熬燕窩時,翠濃來了小廚房,還與我起了爭執,定是她下的毒。”
她記得,昨天傍晚她在小廚房為柳姨娘熬燕窩,偏生翠濃找茬,說是卿少爺也要吃燕窩,非要與她搶燕窩,後來她們又因此爭吵,四喜一向嘴快,牙尖嘴利的,未曾在嘴上吃過虧,翠濃便敗下陣來,罵罵咧咧的走了。
她當時還沾沾自喜,以為討到了便宜,現在看來,搞不好就是桂姨娘使得鬼,把她當筏子使。
“翠濃?她不是桂姨娘的丫鬟嗎?”二夫人吃驚的道,又看了眼二老爺,斂下眉眼。
二老爺一聽這事和桂姨娘有可能有關係,便氣憤不已,心頭有無名怒火橫生,陰冷著張臉,狐疑道:“你確定是翠濃做的?”
四喜一聽有戲,費盡全力,掙脫了護衛的掌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