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殺出去就難上加難。何況,他們還要保護沒有戰鬥力的女人。
此刻的死局,就算是旁觀的長庚和錢寧慧也捏了一把汗。長庚有心要幫手,奈何瑪雅武士人數太多,他就算本事再大也無法同時催眠那麼多人。何況阿敦修一上來就射破了他的手機,證明這個國王已經滿懷敵意,以長庚現在所剩無幾的精神力想要催眠他更是難於登天。
於是長庚和錢寧慧只能緊緊地握著手,無可奈何地看著一場血戰就要在他們面前上演。他們並不擔心袁恕,畢竟歷史不可改變,袁恕一定能夠回到中國,口述那本《西洋餘生記》。其他人呢,他們中究竟有多少少要喪身在這個供奉死亡瓶的溶洞裡?還有他們自己,能否在今天之內利用死亡瓶回到未來?
須臾之間,袁恕和阿敦修已經鬥在了一起。一開始袁恕仗著兵器優勢佔了上風,刀刃在阿敦修肋下劃出了血口。但阿敦修顯然鑽研過對付袁恕的招式,見血之後更是如受傷的美洲豹一般鬥志高漲,袁恕一時間居然險象環生。
“別打了,父親,你讓他們別打了!”索卡焦急地拉扯著大祭司的手臂,畢竟,他是唯一能讓二人住手的人。
“按照瑪雅人的規矩,他們必須打,打到一個人死掉為止。”大祭司面無表情地撇開了索卡,“不過就算阿敦修國王死了,你們還是一樣走不掉。”
“父親……”眼看袁恕身上也掛了彩,阿敦修依然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索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瑪雅國王在臣民面前永遠是最勇敢的武士,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權威,阿敦修面前只有兩條路,勝,或者死。一旦他勝利,固然意味著袁恕的死亡,可就算袁恕殺掉了阿敦修,為國王復仇的瑪雅武士們又豈會放任兇手逃走?
更何況,索卡記得袁恕給自己說過,他來奇琴伊察的目的是為了換取糧食,好讓船隊有足夠的儲備迴歸大明……沒有糧食,就算他們逃到了船上,依然無法出海,依然逃不脫瑪雅人附骨之疽般的復仇追殺。
“我知道了,”索卡抽出大祭司腰側的黑曜石短劍,將它抵在自己的咽喉上,對著殺得血人一般的袁恕和阿敦修喊道,“都住手,否則我死在你們面前!”
“索卡!”袁恕一瞥之間大驚,慌忙撤招後退,拼著後背被阿敦修再劃出一條傷口,一刀擊飛了索卡的短劍。
“我決定了,”索卡推開袁恕,走到阿敦修面前,“我願意嫁給你成為王后,條件是你放祖卡和恕他們走,並提供他們出海的糧食。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裡。”
“我不答應!”見阿敦修臉上露出了笑容,袁恕憤怒地大喊出來。
“神使,”索卡沒有理會袁恕,反倒走到了長庚和錢寧慧面前,低低地笑了,“不管你們是神使還是祖卡的後代,我只請你們想個辦法讓祖卡和恕一起走。他們走了,我就是王后,自然有權力命令祭司們放你們進入死亡瓶。這樣的條件,你們答不答應?”
“答應。”長庚點了點頭。一旁的錢寧慧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從形勢的轉變已經猜到了索卡的犧牲,忍不住眼圈都紅了。她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擁抱了一下索卡。
“按照索卡的要求,我們應該催眠袁恕,讓他把祖卡當成索卡帶走,”長庚匆匆地對錢寧慧解釋,“可是袁恕的母語是大明官話,我剛才又耗費了太多精力,現在只能靠你來催眠他。”
“我?”錢寧慧大驚,“可我最多能讓袁恕一時把祖卡當成索卡,只要過一陣子他就醒悟過來了!”
“只要能保持幾天,等他們開船後就不管了,”長庚給錢寧慧打氣,“更何況,到最後一步我會幫助你。”
“對了,借一下祖卡的平安扣!”錢寧慧眼前一亮。據長庚說,他啟動死亡瓶穿越程式後,作為開機金鑰的平安扣就縮入了死亡瓶內壁中,再也不見蹤跡,所以現在唯一存在的,還是隻有掛在祖卡脖子上的那一枚。
長庚微笑著朝索卡說了幾句,於是索卡便走到祖卡面前,不一會就將平安扣要了來,交到錢寧慧手上。
“你們要幹什麼?”袁恕見阿敦修和大祭司竊竊私語,而索卡和祖卡也不知在說些什麼,頓時有種被愚弄的懊惱。
“我在想辦法騙住他們,你乖乖地等我。”索卡一笑,輕輕摸了摸袁恕的臉,轉到人群裡去了。
“索卡,索卡……”袁恕隱約覺得有點不對,撥開眾人就想追過去,卻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太爺爺,太爺爺!”錢寧慧舉著手裡的平安扣,用雲峰堡的方言叫道,“你看看這是什麼?”